知否墨兰11

回去的路上，王大娘子揽着小如兰，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息一声。

跟在后面提着灯的刘妈妈轻声说道：“大娘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王大娘子轻轻点点头：“自然是过去了，到底华兰也找回了面子，主君还好生讽刺了那袁家一通，也就罢了。”

身后跟着的两排掌着灯的丫鬟婢女悄无声息，脚步声也轻的不行。

走回房，王大娘子倚着花窗，抬头看着天上皎洁无暇的明月，轻声说道：“你说，林噙霜那样的人，怎么生的出墨兰这样的女儿的？

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叫墨兰是我的女儿啊……”

她身后的刘妈妈也跟着说道：“四姑娘气度非凡，天资卓越，既友爱手足，又处事不惊，进退有度，心中自有沟壑万千……”

王大娘子轻笑了声，说道：“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一长串说不完的好话，形容墨兰那个丫头，我竟然怎么都想不出来说的不对的地方——唉，她怎么就不是我生的女儿呢？”

王大娘子听盛纮和儿子长柏提过，墨兰过目不忘，天资聪颖。

盛纮和长柏到底还没不是清流名门出身，感悟不到其中的特殊之处。

她出身世家名门，父亲官拜太师，位极人臣，牌位都被供奉到皇陵和宗庙中，是文官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纵使这般，王大娘子也没见过父亲的哪一个得意门生弟子，乃至同僚友人，甚至是父亲自己，有如墨兰一样的天资。

她瞧着那轮明月，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幼时，父亲母亲还没有把她送到舅舅家之前的那段时间。

小小一个的她趴在母亲膝上，听父亲温声细语，讲述那些帝王将相，英雄豪杰的故事。

“……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馀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运生世治，劫生世危〔注〕……”

“运生世治，劫生世危……”

刘妈妈摆好了一应洗漱用具，转头就看见王大娘子仍站在窗前，痴痴的看着月亮，嘴里念念有词。

她试探地说道：“大娘子？”

王大娘子回神，心里的惊异却怎么也忘却不了。

*

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扇照进屋内，洒下无数光和影。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

清脆稚嫩的声音如同枝头鸣叫的黄莺，春日将开的花骨朵，带着蓬勃的活力与生机。

在一旁调香的盛祖母嘴角带着笑意，听着墨兰柔缓清晰的读书声，心情都更加朗阔起来。

读完陶潜的这篇《归去来兮辞》，墨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莹莹的对盛祖母眨眨眼：“祖母，墨儿读的如何？”

盛祖母慈爱的亲手给她续了杯茶，连声道：“好，极好，自然是好，祖母就喜欢听墨儿读书啊哈哈哈……”

盛祖母这里，每次墨兰早起问过安读过书之后，早饭除了小酥饼，她还专门吩咐人，给墨兰做了清淡又可口的茶糕。

作者：〔注〕摘自《红楼梦》冷子兴对贾雨村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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