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面上带着不忍,却直起腰走到榻边坐下,手里甚至拿起一个橘子轻轻巧巧的剥着,嘴上说的十分勉为其难:“既然如此,马上下诏,让东夷城交出凶手,至于北齐国,朕从来不想血刃,可是他们欺人太甚,步步紧逼,就打了吧!”
一番话,说的何其正义凛然,何其无奈,何其无辜,何其厚颜无耻至极!
范闲叹为观止。
林若甫老泪纵横,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自己无法再追究了,也痛心多年君臣不过仍是手中棋子。
庆帝把林珙的死连皮带肉,好处利用尽,嘴角的血还没有擦干净,敲骨吸髓一般面带安慰的对林若甫道:“朕会举一国之力,讨伐不义之人!”
林若甫心如冰窖,此刻连感激涕零的表情都装不出来了,僵着个脸说道:“臣明白了。”
庆帝焕然大悦:“明白了,明白了就好,真相大白了!”
转头勃然大怒,指着太子斥责:“你,污蔑兄长,禁足东宫三日,多读读圣贤书!”
手里的橘子已经剥好,太子跪在地上,林若甫面色恍惚,二皇子默不作声,陈萍萍冷眼旁观。
范闲看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大怒的庆帝马上又和颜悦色,慈爱的对在池畔喂鱼的太平公主招手:“那边那个!湖里的鱼都被你喂胖了,好了,过来!”
李想容蹦蹦跳跳跑过来,她站在几步远外,只能知道他们在说话,听不清说的什么。
“爹!你们说完了?太子哥哥怎么跪着……”
话还没说完,庆帝就把细心剥好的橘子塞在小女儿手里:“别管他,他做错了事,吃你的橘子!”
满殿寂静里,只有这父女二人旁若无人的作着玩笑,一个慈父,一个爱女。
范闲看着靠在庆帝身边的太平公主天真无邪、无懈可击的笑容,原本看好戏的心情荡然无存,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多年的通信,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李想容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她在宫里不容易,如今再看,岂止是“不容易”三字!
回京不过数月时间,范闲在这所谓的京都里,浑身都感觉被无形的针扎着,被无形的框框着,小容儿在京都皇宫里熬了十几年又是怎么挨过来的?
……
广信宫。
鲜花满室,帷幔飘逸。
长公主煮好一杯茶,轻轻推给对面坐着的人。
“尝尝吧,这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数年前的某一日,李想容在广信宫误喝了一杯酒,酒气上头,醉胆包天,对着李云睿撤了一下午兼半晚上,什么女权,什么性政治,什么阶级束缚,糊里糊涂,自己都记不清说了多少。
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李云睿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看着她,盯到她浑身发毛,才说了一句:“好侄女,你且安心,一切有姑姑!”
从那天开始,李云睿很少再主动邀请她去广信宫,可无论是李想容暗地里极其隐蔽的小动作,还是与几个皇子间的牵扯算计,李云睿明明看得清楚,却视若无睹,甚至帮她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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