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雪（9）

“说完了？说完了就可以滚了。”胡绮罗没有接话，直截了当地开始送客。

老道士识相地离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她上钩了。

老道士离开后，“胡绮罗”单手掐诀去除老道士留下来的味道。

纤纤素手拈起盘中的葡萄，想起老道士方才的话，风情万种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为什么这么说他？”屏风后另一位女子出声询问，她的脸竟与外面的胡绮罗一模！

“花神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天界为数不多的神格，神明的位格哪是那么简单的？就算不论那个花神白岑，他座下十大名花之所以会被称为名花，就是因为他们都身负人间气运，在人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对他们下手，无论成败都是一件麻烦。”

外面的“胡绮罗”点了点桌上的空杯子，示意她过来倒酒，等到她动作优雅地将酒杯倒满，才接过酒杯继续说道，“十大名花齐历红尘劫，这可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就算那家伙有点道行，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未成仙的道士知道的。你最好离他远点，这种事不要掺和，不然姑姑只好提前把你抓回去了。”她解除脸上的伪装，露出比胡绮罗还要娇媚几分的脸，指尖轻轻点在胡绮罗的鼻尖，语气调笑，举手投足间都充满魅力。

“知道了，姑姑。”胡绮罗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认错，藏在背后的手却偷偷施法，将杯中的酒换成了醋。

“阿辰？你今日不用上职吗？”坐在梨树下发呆的薛凝玉突然被人蒙住了眼，她还没来得及惊讶，熟悉的木香便以昭示了来人的身份。

“玉儿这是忙糊涂了，都忘了今日是上元节了？”许辰玺被一下认出，无奈地放下手，语气宠溺，“今夜京都取消宵禁，有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你整日待在家里，为夫都怕把你给闷坏了。”

“没事的，之前我也是这样过来的。”薛凝玉脱口而出这一句，一时让两人都沉默了。

“抱歉，玉儿失言了。”

“你不必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将薛凝玉揽入怀中，满眼歉疚地道歉。

“不说这个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是说有花灯会吗？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玉儿还没见过京都的花灯会呢！”

薛凝玉连忙叉开话题，说回了他方才提到的花灯会。

“夜里寒凉，你去加件衣服，我带你去瞧瞧。”

“嗯。”

上元夜，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薛凝玉与许辰玺并肩走在街上，路边坊市花灯如昼，两人皆是一袭月白衣衫，郎才女貌，真是好一对壁人。

“阿辰你看，这里还有卖面具的！”薛凝玉被一个小摊吸引，看到了摊位上各式各样的面具。

“这个怎么样？”她拿起了一个精致的玉兔面具，盖在脸上，回眸对他嫣然一笑。玉兔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衬得她娇俏可人，又引人探究。

“这个不错，玉儿不如也替为夫挑一个。”许辰玺确实被惊艳到了，忍不住也动了心思。

“那就……这个吧！”她犹豫片刻，挑起一个白鹿面具扣在了他脸上。

面具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鹿角，衬得他温润之余还多了几分可爱。

瞧见她眼中的欣喜，许辰玺也显得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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