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泪（17）

又浇了三天的百花露，枝头的牡丹终于又到了绽开的时候。白岑这次提前通知了南宫烬，强调他不要再靠近，不然他就真的不客气了！

南宫烬依旧一副担心牡丹的深情模样，连连承诺不会再冲动。白岑也没说信没信，只是“呵呵”一笑。

这次为牡丹聚魂，苏眠嫌麻烦没有过来，让白岑也是长长得舒了口气。

“魂归来兮～前尘了兮～……”白岑随便念了几句，待到面前虚影凝实，又凑上前轻声道：“牡丹，醒醒。”

仿佛一场大梦苏醒，那虚影身躯一震，彻底化虚为实。五官，衣裳都栩栩如生。

她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仙牡丹，见过花神。”仪态万千的女子对着白岑行了一礼，神色平淡如水，根本看不出她会因执念太深，残魂久久不散。

“牡丹，你可知罪？”白岑此时已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脸色罕见的严肃。

“牡丹入凡只为渡劫，劫起劫灭，皆是定数。”她不卑不亢地答到。

“你既知自己在渡劫，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凡间？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白岑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啊。”牡丹平静的神色终于被打破，凄婉又无奈。

白岑也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您可知，我原本并非生在皇宫，却是被佞臣搜罗后献入皇宫中，供那昏君赏玩。小仙在皇宫中的经历，上神又知晓几分？”

“那南宫烬已将大致的告知于吾。”

牡丹目光放空，陷入了回忆中。

“第一次帮他，的确是我一时冲动……

一开始小仙谨记上神吩咐，不曾出现在凡人面前。只是那夜意外被他撞见，牵扯出后续这许多事。后来我才明白，既是劫，便躲不过。

小仙在凡间这许多年，一直孤身一人，连个交谈之人都没有。也因着这份孤单，在被他发现行踪之后，心底除了一点慌乱，更有一丝窃喜。窃喜不用躲躲藏藏，能够有人可以交流。所以第一次，我以朋友的名义帮他。

后来动情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做出那些事，并不仅仅为了他。”

“那你是为了谁？什么人能让你为之连命都不要？！要知道，反噬之苦即便不致命，也是痛比剜心的！你又能为了谁做到这个地步？”白岑这下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了。

牡丹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苦笑一声，“为了谁？也许不为谁，只为自己心安罢了。”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上神也是久居凡间，这凡间疾苦不知您了解几分？”

对上白岑不解的目光，她将一切娓娓道来……

那是一个大旱之年，她虽贵为牡丹，却本生自乡野。乡野之地偏远，无人认出她这株牡丹。

虽逢大旱，她却不至于受太多影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然而事实却是，她差点就丢了性命。不是死于天灾，而是差点被饿极了的人们拆皮剥骨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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