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暗长明 (2-1)

客房内弥漫着使用过灵力的气息，这气息顾谪很熟悉，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他可以断定在此房内使用灵力的人是师尊，可又有那么一瞬让他怀疑不像是师尊。

但当沈长明用不寻常的语气说‘这是你师尊留下的灵力气息’时，顾谪立刻抓住漏洞。

“什么叫我师尊？”顾谪问。

沈长明走进客房屋内，捡起地上的一本书，递到顾谪面前，“看了这个或许你会知道。”

顾谪不疑有他，接过书，翻开查阅。

只看了行字就突然面色一变，猛然看向沈长明，“这是...”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何书中会有你和我的名字？”沈长明问。

顾谪没有说话，只死死地盯着沈长明的脸。

沈长明露出一抹几近悲哀的笑，“这是我遇到你的因，也是一切的源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谪沉声道。

沈长明垂眸看向顾谪手中的书，哑声说道，“我是个孤儿，在襁褓里时被太阴观游历的沈道长捡到，他把我抱回太阴观抚养。我自小长在这九黎山，直到开始启蒙时才被沈道长赐名，冠以他姓，取‘破暗长明’中长明二字为名。”

“待我长大到弱冠之年，沈道长过世，我继承太阴观成为新一任道长。二十四岁那年，我游历时偶遇姜国七皇子，相谈甚欢，成为挚友。待我二十六岁那年七皇子登基称帝，他亲笔封我为姜国国师。”

“也是同一年，太阴观来了一位书生，那书生爱写话本，我闲来无事，便在一旁观看。那书生写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恰巧与我同名，也叫沈长明，他是个修仙派的宗主，他有个徒弟唤做顾...”

“够了！”顾谪出声打断沈长明的话。

沈长明抬眸，看着顾谪阴沉的脸，继续说道，“我看了话本后，突然莫名进入另一个时空，变成了话本里的沈长明。我醒来时，床榻下跪了一个少年，那少年告诉我他叫...”

顾谪一把拉住沈长明，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沈长明的脸搭在顾谪的肩上，终于不用再面对顾谪审判般的目光。

“别说了，师尊别说了。”

沈长明听到顾谪几近乞求般沙哑的声音。

一行清泪从沈长明哀伤的眸中流了出来，落在了顾谪的肩上。

“顾谪，别叫我师尊。”沈长明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师尊。”

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勒住，沈长明感觉自己几乎要嵌合在顾谪身体里。

“不，你就是我的师尊。”顾谪声音坚定。

沈长明摇头，“我不是，我只是鸠占鹊巢。抚养你长大的不是我，教你武功的不是我，带你写字的也不是我。”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顾谪哑着道。

沈长明脸上露出哀戚，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怎会不重要，你我本就不该是一个时空里的人。”

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顾谪不由松开紧搂沈长明的双臂，抬手温柔的抚着沈长明的后背，说道，“可我来了，我寻到了有你的时空。”

沈长明却并未被安慰到，甚至心中的悲伤更深了。

他从顾谪怀里挪开，后退两步，望着顾谪那张同样带着悲伤的脸，哑声道，“你不该来。”

顾谪凝望着沈长明噙着泪的双眸，“我为何不该来？是因为你不想见我？所以我找到你时你装作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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