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承乾宫主殿殿内。

正厅。

多年夙愿骤然达成，你一时百感交集难以自持，言语未出泪先流，待反应过来泪水已打湿面庞。

你郑重地叩首行了大礼，哽咽道。

吴虑（宓淑仪）：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顾文鸢）太后：先莫要忙着谢恩。

（顾文鸢）太后：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隐姓埋名入宫乃欺君罔上，身为后宫妃嫔却干涉朝政，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顾文鸢）太后：而这两样中的任意一项罪名，都难逃死罪。

（顾文鸢）太后：不过事出有因，哀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哀家给你两条路选择。

太后说着，身边的嬷嬷送上来一只托盘，上面呈着两样物什。

一是一只样式古朴的令牌，二则是一个比巴掌还要小的酒壶，这种时候赐的酒会是什么酒，你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你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太后。

（顾文鸢）太后：第一条路，选择这个令牌，放你自由。

（顾文鸢）太后：带着这令牌来慈宁宫，哀家会命人备好盘缠和马车，你便可离开京城，此生永不能再回京。

（顾文鸢）太后：而作为代价，宫中将没有一个嫔妃名曰吴虑，你的存在将从宫中彻底消失，和安玉牒上的生母会换成他人，哀家会好好抚养她长大。

吴虑（宓淑仪）：（不自觉捏紧手帕）敢问太后，那第二条路… …？

（顾文鸢）太后：这第二条路，端看你心中有没有皇帝。

（顾文鸢）太后：选了这壶酒，你就要承担自己的罪责，这世上将没有吴虑，也没有宓淑仪，但百年之后… …

（顾文鸢）太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和皇帝合葬，享受皇家供奉。

吴虑（宓淑仪）：太后娘娘… …

（顾文鸢）太后：哀家给你一天两夜的时间考虑，后日早晨，哀家要看到你的答案，明白吗？

吴虑（宓淑仪）：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㦤旨。

承乾宫主殿殿内。

你睁着双眼，看太阳下山，窗外的屋檐上琉璃瓦的光泽逐渐暗下来，又看太阳升起，院子里出现影子变得越来越短。

一夜没有合眼，你却没有多疲惫，沉浸在思维中的时间比想象中过得还快。

常言道，智者总能看得透的是别人，看不清的是自己。

你虽不认为自己称得上智者，但自诩也算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想得多更加理智，却也会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

太后给你的选择，容不得你再逃避。

经过一夜的内心剖析，拨开层层笼罩的云雾，毫无疑问你心中是爱着欧阳泽砚的。

若说毫无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母亲曾在危难关头告诫过你，不要去恨，只有好好活下去，活得让人艳羡，才是对父亲母亲最大的安慰。

你一直牢记着母亲的这些话。

况且父亲为官一身忠骨，平生将文人的风骨看得最重，能够清清白白名垂青史，得到皇家金口玉言的“忠”字比什么都重要。

虞氏一族能够平反，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定然可以瞑目了。

如今心愿已了，你选择放下对皇家剩余的恨意与芥蒂。

说起来，你十岁入宫，到如今二十二岁，算得上多半生都在宫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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