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长月烬明 (2-1)

夜幕低垂，繁星满空。

若非侍女早早寻了过来，沉浸于画画不可自拔的夫妻二人怕是此刻还在挑灯执笔，不知时辰几何。

净手，擦拭。

得了莲香似无奈似嗔斥的劝诫，叶神玥语调软软地应好，而后与被牵连的夫君相视一笑。

“小姐，姑爷，该用晚膳了。”

回到东院厅堂，恰好兰香、梅香和菊香端着菜肴进屋，这才打断了莲香意犹未尽的唠叨。

也让耳边萦绕着不带重叠的话语的叶神玥，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莲香姐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时比杜嬷嬷还要能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跟在祖母身边念经时留下的习惯？’

不知自家小姐正暗暗思忖着自己的性子，莲香只眼观鼻、鼻观心地将叶神玥爱吃的菜夹到她碗中。

而没有这般待遇的澹台烬，悄悄将那几道菜记在了心中。

*

用罢晚膳，兰香她们有条不絮地将冷炙残盘撤了下去。

莲香则服侍着叶神玥沐浴更衣。

澹台烬照旧去了另一个屋子。

等他披着暖和的外袍回到内室时，烛火通明中并没有女子的身影。

倒隐约有水声从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

知晓女子还未出浴，澹台烬悠然行至塌前，垂目端详着矮桌上的墨宝。

字迹清秀，笔锋矫婉，自有一派翩翩之意。

一看，便知出自谁人之手。

这些年的拓印学写，他的字虽比不上书法大家，但也能拿得出手。

最重要的是，那些字帖皆由同一位大师所著，也是女子极为推崇喜爱的别致颜体。

以至于，他笔下暗藏锋芒的字，虽与眼前的墨宝不大像，但细细品鉴，又能发现它们的相似之处。

字里行间，有着同样的影子。

宛若性格迥异的双生子。

意识到这个令人愉悦的事实，澹台烬抚着纸上更为精致的字，浅浅笑着。

一盏茶后。

穿着素色寝衣的叶神玥终于从屏风后出来了。

热气的熏染下，她的杏眼雾蒙蒙的，煞是动人。白嫩的小脸儿，也粉粉的，比七八月的桃子更水灵。

原本湿漉漉的长发，被莲香用几张帕子擦了个半干，又借火笼烘着，木梳慢慢梳着，这才变回了柔顺的样子。

乌发披在瘦薄的肩头，衬得女子越发娇软、惹人怜爱了。

也让直面美色的澹台烬，怔愣片刻。

看着收回目光的叶神玥莲步轻移，去到床边，还有些晃神。

莲香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一切事宜便径自退下了，徒留夫妻二人相顾两无言，面上飞红。

最后，还是澹台烬起身离塌，吹灭桌上的大红烛，才削弱了略显奇怪的气氛。

有透过窗户纸的淡淡月光指引，澹台烬一步不错地来到床边。

“如窈……”

他停在女子跟前，慢慢压下身，耳鬓厮磨道：“歇息吧。”

感受到掠过耳际的灼热气息，叶神玥紧张地捏着衣角，点点头。

“嗯。”

得到回应，澹台烬的双眼在黑夜中燃起惊人的火色，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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