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长月烬明（会员加更） (2-1)

大夏国的皇帝与他的皇后、嫔妃们尚未出现，宴会也还没正式开始。

到场的大臣带着家眷，分开入座，间或与交好的友人互相攀谈，一片谐和。

待在角落不显眼的澹台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现如今，朝堂上除了分文官、武官以外，还有追随四皇子——萧慎和效忠六皇子——萧凛的派别。

看亲疏有别的表现，他就能轻易分辨出谁是谁的簇拥。

四皇子萧慎被封为赵王，乃宫中最受宠的贵妃所生，外祖家势力也雄厚，足以与萧凛争一争皇位。

但他自己的本事，却根本不及萧凛。

况且，上一任国师早就批命萧凛与大夏国运相连，皇帝也看重这个越发稳妥可靠的嫡子。

萧慎的如意算盘，若无意外，绝不会打成。

现今，大夏皇帝又只有两个长至成年的儿子，好坏一对比，选择的未来皇位继承人当然是萧凛了。

想到这儿，澹台烬不禁忆起那个比萧凛大几岁的喜好娈童的五皇子。

当年，他作为周国送来的质子入住冷宫，因长相随了母妃的绮丽，面容白净，很快就被无意遇到的五皇子盯上了。

奶娘刘氏受不了饥不果腹、衣不御寒的日子，眼瞧他回国无望，干脆收了五皇子的银钱，在他的吃食里下药。

可她没想到，自己没有吃，反倒将那顿加了料的食物塞进她嘴里，并在药效发作时，不念旧情地拖着她去了满是年老太监的腌臜别苑。

等第二天他去接人时，她已经失去理智、疯疯癫癫了。

自此，他发现了刘氏的新用途。

没吃的、没穿的，他就把人送给那些侍卫和太监，换来吃喝衣物。

不过，这种肮脏的方式结束在了叶四小姐吩咐其他人关照他们的那一天。

而后，训练出血鸦的他，也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得罪过自己的五皇子。

那副骸骨，想必早就化作一堆黄土了吧？

五皇子彻底退出皇位候选，二皇子因结党营私、构害兄弟被圈禁，四皇子和六皇子自然就成了彼此唯一的对手。

余光不着痕迹地扫向正享受着大臣们恭维的四皇子，澹台烬的眼神骤然乌云密布。

他也不会让这个人得意太久的。

就像对付当初的五皇子一样。

——哟，咱们宫里何时混进来个小叫花子了？

——原来是周国送来的质子殿下啊，怎么，你躲在这儿是想行偷窃之事吗？

——还是说，你想识字念书？

——今日本皇子心情好，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从本皇子的胯下爬过去，再学一声狗叫，本皇子就允许你跪在上书房外听一丁半点儿，如何？

那时，目不识丁的澹台烬根本不知道何为礼义廉耻，只想着自己要变成萧凛那样风度翩翩、满腹经纶，才有资格得到他人的认可与赞赏。所以，他忍下胯下之辱，成功争取到了耳听授业的时遇，并凭借聪颖的天资，极快地越过启蒙，一点点追赶上了其他皇子的学识。

为避免麻烦，他学会了藏拙，装作一副呆笨的模样在上书房外扎了根，也成了其他人戏嘲发泄的沙袋。

时隔不久的一场宫宴。

隐约知道他的境遇的叶四小姐，将买来的随处可见的古籍、书法所用的拓写笔墨与碎银、伤药等，让贴身侍女一并悄悄交给了他。

体贴到了极致。

也让他觉得，自己所选的路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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