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通往伯府的路上平稳前行,车厢内,大夫人轻启朱唇,语气平和而坚定:“如兰,今日你既已夺魁,赢得了镇北侯世子的一诺千金,你父亲与我并不会因此强加任何你所不愿之事于你身上。只要无损伯府声誉,你尽可随心而为。即便不慎犯错,永平伯府亦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我默默坐在一旁,凝神细听这一席话语,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是,母亲,女儿谨记于心。”我轻声回应,言语间满是对母亲理解与支持的感激之情。
回到府中,马车缓缓停下,我们依次轻盈地踏出车厢,步入熟悉的府邸。在大厅内,我们一行人向端坐于上首的大夫人行礼致意,仪式完毕后,各自带着侍从默默离去,返回属于自己的小院。
回到兰桂阁,我轻倚床畔,心中波澜起伏。“他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再度闯入我的世界?又如何能让父亲母亲甘愿将我许配给他?镇北侯府固然显赫,但陈家亦非池中之物,父亲在朝中还尚需要陈家和季家的支持。”
如此,在晨昏交替的轮回中,时光静默流淌,转眼便到了陈家与季家前来下聘的日子。破晓时分,陈季两家的家主偕同各自夫人,早早地率人抬着厚重的聘礼踏入府门。此刻,大厅内,父亲与母亲正与宾客们商讨着婚事的各项细节。
我和贺如月静立于前厅旁的后园之中,耐心等候着父母的召见。不多时,刘管家从厅内缓步走出,来到我们跟前,恭敬行礼:“老奴参见二位小姐,老爷与夫人请二位进去见见长辈。”待刘管家言毕,我们轻轻点头,示意他引领前行。于是,便一前一后,随着那熟悉的背影步入了厅堂。
我们二人缓步至厅堂正中,依次向各位行礼问安。父亲面带慈祥的笑容,点头示意我们起身,并轻挥手臂,指引我们入座。贺如月落座于季二公子之后,而我,则坐在了陈三公子的身后。
父亲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如月、如兰,你们二人即将分别嫁入季家与陈家。你们的长兄不日将从外地游学归来,迎娶孙家小姐;而你们的二姐亦会在下月初三成为赵校尉的新妇。待你们出嫁之后,这偌大的伯府,便只剩如礼陪伴我和你们的母亲了。”
贺如月端庄回应:“父亲,女儿定会时常回来看望二老,您不必如此伤感。”话语中满是温情与坚定。季夫人也在一旁宽慰道:“是啊,贺老爷,待如月嫁入季家,我们必定视如己出,她想归来探望时,自是不会阻拦。”陈老爷亦在旁边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慈祥之光。
大夫人轻启朱唇,语气平和而威严:“亲事尚未定夺,诸位不必过于着急。时辰宝贵,莫要耽搁。刘管家,你去吩咐下人将婚书与礼单拿上来吧。”
我坐在座椅上,内心焦躁不安,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胸膛内横冲直撞。说好了他会来的,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婚书即将交换,这桩婚事眼看就要尘埃落定,而他却迟迟未现身。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次次投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期盼着它能随时被推开,带来那熟悉的身影。以至于连大夫人多次呼唤我,也未曾察觉,整个人宛如游离于喧嚣之外。
在秋和轻声呼唤下,我缓步走向大夫人,与贺如月一左一右侍立于她身旁。随即,父亲示意刘管家宣读两家的聘礼清单,刘管家清了清嗓子,手中展开礼单,庄重地朗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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