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步踏上了返回兰桂阁的小径,仰首凝视着那轮悬挂天际的明月,银辉洒满整个夜空,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秋和,”我轻声启唇,打破了四周的静谧,“你认为阿娘此刻会不会也在思念着我?是否与我一样,正遥望着同一片月光,怀揣着相同的心绪?”
秋和轻启朱唇,温言细语:“小姐,安姨娘生前最疼爱的便是您了。她在天之灵,必定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您。您二人母女连心,自然是心意相通。”言罢,便来到了兰桂阁的院门前,秋和缓步上前轻推门扉,吱呀声中,院门被打了开来。
缓缓步回房内,我轻盈地来到桌旁落座,语气平和地说道:“秋和,你让他们把饭菜送上来吧。”秋和微微颔首,低声应许,随即退出房外。片刻之后,两名婢女鱼贯而入,将丰盛的菜肴一一摆上桌面,完成后便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刚动了几筷子,便觉食不知味,提不起半分兴致,于是唤来秋和,将残肴撤下。我缓步移至窗畔,静坐于斯,凝视着夜幕中闪烁的星辰,心神似乎也随之沉入一片寂静之中,恍若时光凝固。不久,秋和轻声细语地前来相告,一切都已备妥,只等我前去沐浴更衣。
待洗漱完毕,我缓步回到房中,轻坐在梳妆台前,指尖缓缓穿过发丝,细细梳理。凝视着镜中倒映的容颜,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那年十三岁的记忆波澜……
在八岁那年,阿娘不幸染上重疾,最终撒手人寰。由于她的身份低微,无法进入族中的陵园安息。我心如刀绞,跪在父亲书房外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父亲终究不忍见我如此痛苦,力排众议,毅然决定将阿娘从贱妾之位抬升为良妾,并将其名字正式记入族谱,得以葬入族陵。而那时尚且年幼的我,自那之后便由大夫人抚养长大,直至去年方才从同轩堂搬回了兰桂阁。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我历经了无数次内心的权衡与挣扎,最终作出了决定。仅仅一个陈家,是无法得到我所想要的。若能成为镇北侯府的世子夫人,我所能得到的将不再是这些,那将满足我心中太多的期许与梦想。
次日清晨,室内的空气清新而宁静,我身着精心挑选的华服,在镜前细细妆扮,力求将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他。尽管仍不确定那封请帖是否已顺利送达伯府,但我已下定决心,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以最佳状态迎接每一个可能降临的契机。
推开房门,一缕晨光自屋顶缝隙间倾泻而下,洒在我的身上,仿佛为我注入了无尽的力量。踏过府邸内静谧的小径,我缓步走向同轩堂,准备向大夫人请安。临近堂前,一道人影自府内转角处出现,原来是贺如雪与贺如月。我们相互致意后,便结伴同行,一同步入同轩堂。
这次的大门很快便打开了,我们三人慢步往里走,齐声道:“女儿给母亲请安,愿母亲安康。”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轻轻回荡。大夫人微微颔首,眼神温和,示意我们起身,并轻启朱唇:“都坐吧。”随之,我们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不失温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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