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冯士的心里是绝望的。太阳光直接照在了他的眼睛上,虽然说是一间书房,但实际上小的可怜,只能将就地放下一张单人床,一个窄窄的书柜就是这间房子能容纳的极限了。他们不是富裕的家庭,从前,在家境普通、长相普通、收入普通的几重印象下,他也没觉得自己又什么特别的,虽然谈不上满足,但是也绝对谈不上抱怨的程度。比起无家可归的人,他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住处,当然,有的人住着自己难以想象的更加豪华的地方,他已经满足了;比起风餐露宿的人,他的工资足以支撑他偶尔吃一顿消费较大的食物,当然,这些东西对于有的人来说可能也只是无关紧要的消费,尽管如此,他也已经满足了;相比之下,还有很多人陷入到家庭纠纷中,除了生活上的问题,他们可能也会面临很多家庭里的问题,这是精神上的痛苦,当然,还有很多比他更幸福的人,他们是真爱,是真正基于互相尊重的和睦关系,他也已经满足了。
冯士知道自己一直过着一个不好也不差的生活,但是,他不愿意去想一个问题,如果去询问世界上的大多数家庭,他们可能都会觉得自己过着一个不好也不坏的生活,似乎只要勉强活着,就已经算是不坏了,似乎只要不坏了,就也已经与好无关了,所以,没有人能真正一直过着“好”的生活。这种时候,一条名言就会窜进他的脑海——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想到这里,似乎就是终结了,任何不充分思考的答案,任何不完全反抗的结局。
但是确实,他没有资格,几乎人人都能意识到异常,但是并非人人都能遵循自己的意志站起来反抗,争议的存在和环境的干扰可能甚至会让自己的行为出现偏差,进而作出了连自己都会赞同的:不妥当的行为,那时候,无论是正义的初心还是不合适的行为,都会一同被钉进“罪人”的坟墓里,人们不会向“正义的初心”跪拜,但是一定不会向“罪人”跪拜,这是世界形成的定律,他确实知晓。
昨晚是一个不眠之夜,冯士几乎是数着时间度过的,就是那种明知道时间在自己的身边流逝,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抓得住时间,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时间只会白白溜去,该发生的不希望的事情还会无情地出现,自己也迫不得已必须参与到其中,因为那是自己已经被选定的角色,无法使时间停下来的,仅凭自己的力量……
冯士来到自己的房门前,不知道奇亚醒了没有,她昨晚睡得如何呢,她会做梦吗?在自己的房间里,冯士想了想,恐怕也是做不出什么好梦吧。
另一边,是自己的姐姐的门,如果按照他本来的打算,他接下来应该首先敲敲自己的房门,然后询问奇亚是否醒来,接着告诉她可以去洗洗脸,然后告诉自己的姐姐,他将要出发了,按照姐姐的性格,她可能还会向他们叮嘱一些什么。
就像一个可怜的要远行的游子,他感觉自己可怜得要命,而自己的姐姐同样可怜地要命,他们都是可怜人,人生似乎就是这样的模式吗?一人看着另一人的远行,焦灼地等待,悲伤的思念,人们的心里似乎总是浸泡在水里,总是被一些情绪封锁起来,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模样,动情、犹豫、恐惧,然后是愤怒、热情、激动,心放置在水中,或者翻涌,或者平静无浪,但是他现在看不到了,因为“密心”症的原因吗?他忽然有点明白樊盛陷入绝望的原因了——它们的心海是一锅无法烧开的水。
他一直都期待改变,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改变,能够自己移开巨石,能够卜骨危险,能够追逐自己真正热衷的事情而不顾一切,不顾一切……
他错了,他好像是做不到的。
冯士没有勇气敲响自己姐姐的房门,她昨天睡得怎么样呢,他们之间似乎并不是一个可以解决的矛盾,最近以来,他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再是发现了线头的所在位置,顺着抽丝剥茧就可以解决的困难。那是更加复杂的,他几乎找不到问题的根源,也解决不了。
冯士思考了一整夜,他拿起笔,但是什么都写不出来,无数的方案在脑子里打转,但他写不出一条完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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