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旅程（三）

“我叫叶凡！”他的笑容十分温暖，冯士感觉他似乎就是来自一部近现代小说中的人物。

“冯士，她是奇亚。”

“多么奇妙的名字！”他看着奇亚，但却没有转移视线，他似乎在观察什么，也在等待什么，但马上便转了头，开始了自己的如同是个般的陈述。

“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文字是我唯一能栖息的地方了。无数的尖端的话语如同箴言一样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但当人们问及他们的来源以及原因的时候，我却解释不出来，于是我总被当做笑柄，有时候我也觉得，或许我真的就是个笑柄，我所珍视的所谓的才华？呵呵，世界还是那个怎么会缺有才华的人呢？”

“士先生，您觉得人类的极限能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甚至都已经会吃人了，还有什么能更过分的事情吗”

尽管叶凡似乎向冯士作出了提问，但是他也并没有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每天都在思考什么时候才能死，但是又担心死后也并不能是没有痛苦的世界，毕竟没有人能给我作保证，我自己也没办法验证。”叶凡放松地身体前倾在栏杆上，用同样轻松的姿态地说出这些，似乎在讲一些与他无关的小事。

“不过这里确实是好地方，说真的，我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只要有人愿意爱上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桦难道不会管控这里吗？”冯士说，他打算用白桦的名字先试探一下他。

“他们当然会，只是，你认为那些富人会买他的账吗？白桦还需要那些富人的力量支撑他的基业，如果他什么不愿意留给富人自由玩乐的机会的话，你猜猜谁是会跳脚的人？”他的答案听上去模棱两可，但是似乎又不能证明他跟白桦有什么关系，作为整个国家的象征，白桦当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但是同时，他也没有发出对于自己直呼其名的质疑，过于自然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在这里你找不到普通人，没有钱的人甚至没有资格来净化心灵，欣赏艺术。”叶凡继续说着，他看起来确实动了真情，我能看到他发白的骨节捏着栏杆。

“他们有其他的方式调节，他们也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也有自己幸福的家庭。”冯士说。

“你是说被垃圾食品和尚且饿不死的科技饭菜所喂饱的情况吗，还是说他们的父母寄以期望让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带来宽慰，而贫穷使他们的孩子寄以期望于他们的孩子，他们追求幸福的道路倒是没有停止，但只是踩在叫他车上徒劳无功的原地转圈而已，他们一天拼尽全力终于流出了汗水，力气撒出去了，也就没有精力抱怨了，而且他们还被教会了一个技能，就是在当下的环境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

“这听起来没有问题。”

“呵呵，是吧先生，就连你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说真的如此吗？因为少数人的利欲熏心的决定，更多的人成为了试验品，在没有预先告知情况下的试验品，您认为这合适吗。”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没关系，亲爱的先生，您可以不用回答，就听着我说可以吗？”

冯士点点头，他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再这样的船上，尽管人来人往，但大家似乎都沉浸在突然加船的喜悦中，人人观察着前方，去过人介绍着岛上玄妙的风景，没去过的人露出憧憬的表情，似乎那是一个桃源仙境，一个能去除百病的药池，人们脸上带着这样的期待，似乎真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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