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一）

“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只是，我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会是樊盛。”白桦像怀念起自己的好友一样，垂下了头，下午的太阳依旧热烈，碧波荡漾的湖面倒像是一块本就嵌在这里的宝石，抚动人的心弦。

“接下来的话，冯士，我希望你能一起听。”白桦庄严而肃穆，示意冯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奇亚？”冯士叫了一声，女孩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湖水。朦胧的眼睛似乎马上就要闭上。

“你困了吗？”冯士问。

女孩却忽然睁开眼睛，转了过来，荒野的风吹乱她的头发，她似乎在做着挣扎。忽然，她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面对冯士说：“我不能回去。”

“什么？”

女孩没有再作答，冯士只能拉着她一起坐下，其实有女孩在旁边，面对这样的场合，冯士倒也不会那么紧张了。一个神秘组织的首领坐在他的左手边，一个掌握世界命运的长官坐在他的右手边，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挪动一下位置，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临时会议似乎已经开始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过多寒暄了。这里没有你们惯喝的茶水，如果需要，你们应当自己动手争取，每个人都一样。”

“是这样，但是，或许我们挣取的方式不一样。”白桦看看陆岩，又若有所思地瞥向冯士，冯士感觉略微有些不自在，他并不了解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但是对方似乎希望将自己当做一个刚进入队伍的新兵，冯士感觉略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应该饱餐一顿，而不是在这里收听报告，接受培训，他看着有些发呆的奇亚，他忽然想到，对，应该拉着奇亚一起，不管如何，他忽然有种冲动，他想迫切地将一些美好的东西展示给奇亚，在她逐渐明白一些残酷的事而感到痛苦之前。冯士又想起奇亚将那把弓紧紧抱在怀里的场景，那是否是她准备的防身武器呢，但是现在，却在自己手里，如果她愿意的话，冯士望着手中朴实无华的弓，他此刻不想做选择，他只想做出一些真正能保护奇亚不受到伤害的事。

“采心会已经在这里太久了，现在，你们不得不离开了。”白桦忽然严肃地说，甚至带有命令的语气。

“您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对于你们从来不起作用，我只是尝试威胁你而已。”

“你觉得有用吗？”

“看起来没有用。”

“我也不为难你了，你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也应该知道，已经扎根的白蚁，不建造出一个完整的巢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们的巢穴已经没有了。”

“是吗？”

“我们有底线的，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你的威慑对我们不起任何作用。”

“所以，说出你的条件。”白桦没有再多说什么，俨然一副谈判的姿态，却依然是轻松的表情。

“我们的成员需要有他们的归处。”

“当然，我们会接纳你们，当然如果你们有想要去的地方，或者像从前一样成为艺术家，我们都没有问题，我会尽量解决你们可能面临的困难。”

“尽量……是你们惯用的把戏了吧，漂亮的言辞。”

“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给予保证的，就像这场‘洪水’一样，不是吗？”

“哈，当然，但是你们的把戏可能劝动了樊盛，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向往漂亮的装饰吗？”

白桦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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