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完） (2-1)

冯士走神太久，往往会陷入头疼，对的，这是他另一种会头疼的情况，冯士忽然想到当时身边似乎有一个人亲切地问候了自己，他记得旁人称呼他为“肖老师”，那是一位真正的画家，冯士没有看过他的作品，但是却能感受到，他那种察觉空气中的变化却不随意干涉的状态，像一位静静的守护者，并且会在需要的时候改变河流的走向。

是啊，原来自己记得这么多，理解了这么多，怎么会不懂灵感对于艺术家是多么重要呢，那就好像是生命能量的来源，一旦缺少或者失去，自己就会瞬间萎缩成干瘪的蘑菇。

“我知道你懂得，所以我选择了你，准确的来说，是我们选择了你，我也希望，是她选择了你。”樊盛接着说着，他尝试着挪动身子，但是好像失败了，他干枯的手指颤抖着，似乎想要伸向那堆火焰的方向，他的目光也始终朝向那里，但似乎，他的意念驱动失败了，他的身体如同磐石，意识在其中打转，却逃离不出来了。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

冯士忽然瞪大了双眼，没错，他怎么会忘记，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暗恋对象，也没有想到当红的明星，他感觉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没错，他怎么能忽视呢，白长官以及樊盛的目标，把大家聚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个女孩吗？

他讲了太多关冯星的故事，太多的故事让自己都差点无法思考了，冯士警惕起来。

“我记得，你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咳咳，我不仅知道，她啊……现在就在这里。”樊盛说着，笑了一声。

“这里？”冯士观察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奇怪的房间，这里的空间一览无遗，大家都生活在圈子的内部，没有人会有什么秘密。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

“没错，你们都见不到她，因为她啊……是从圈外来的，在我讲出这句话之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以及白桦。”

白桦？冯士意识到，就是那个给他下达任务的白长官。

“为什么告诉我？这不是秘密吗？”

“这是秘密，却也是进行不下去的秘密了，如果没有人继续发掘下去，这个故事也讲不下去了。”

樊盛的表情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在哪里？”

“我做了一个梦，谁知道是不是梦呢，我看见她落了下来，却似乎不是从天上，而是……从我们的圈子外面……她像流星一样，我知道，冯星成功了，他向我们证明了这一切。”

“但是大家找不到她的身影，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个梦一样。”

“当然呐，陆岩是足够聪明的，他相信我不会乱说，他于是就一直守在这里，寻找着，我知道，他也在看守着我，像豺狼看守着猎物，他怎么这么心急，马上，他不就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了吗？”

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现在，你知道这一切了，他一定也知道这一切了，只是没有我的命令，他是暂时不敢行动的。”老人转动眼珠往一旁看了看，漆黑的环境里，唯有眼前的篝火点着微弱的光，冯士看不到有人，但是却也能感受到这空气中的压迫感。

“所以，我选择你来，希望你能接替我，这不是命令，而是选择！”

老人忽然咳嗽起来，他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倒下了，但却奇迹般的坐在了原地。

“你愿意吗？”

冯士难以想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钱的话，或许自己应该先问一下白长官，但是，他抬头看了看回去的路，这里似乎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在自己没有能力逃出去之前，自己必须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找到自己飞翔的空间。

“我……需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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