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爱别离 (2-2)

　　下午天气不错，一场风雨过后，雾霾散尽，气温回升，顾宜年打算带小孩出去兜风玩一玩，程楠开始也挺高兴，扒着车窗看红花绿柳林鸟回旋，手指在徐徐春风中嬉戏抚弄，阳光直射着他俊美的脸庞，顾宜年几次忍不住将小孩揪过来亲吻一下再放开，像儿童对待一只美丽的蝴蝶，占有之欲和怜惜之情并存，无法错过却又不忍下手，只有备加小心地靠近捧起轻嗅慢抚，然后心意满足地放手，放眼看它远飞。

　　可能是速度和远方的刺激，程楠的不快来得茫然又突然，笑容瞬间隐匿在忧愁之下，呆望着窗外流水线般的排树，一言不发。顾宜年将车速放慢，音量调低，没话找话，活跃气氛。

　　“宝儿，晚上去你鹏哥那儿玩？让他请咱们吃火锅？”程楠面无表情地将头扭回来，看着顾宜年一脸讨好相，心里委屈，自然而然走了叛逆之路。

　　“我不去。”

　　“咋了？”

　　“我头发好乱，好难看，不能见人。”程楠信口胡说，揪起额前一绺被风吹乱的头发，抬眼看着，很认真地说：“你看，它都挡眼睛了。”

　　顾宜年知道程楠又开始耍性子，不打算跟他计较，听他这么说就索性顺着他，将车靠边停下，从后备箱的洗漱包里翻出一把梳子，把着小孩的脸认真给他梳理乱发，程楠不动任凭摆布，两人都不说话，呼吸彼此交织，一些不稳定的因子在其中活跃。

　　“好了，这下好看了。”顾宜年耐着性子打量着程楠。

　　“它还是那么难看。”程楠看都不看镜子一眼，伸手在头顶搅了搅，发型瞬间恢复如初。

　　“那你自己来。”顾宜年调整呼吸，平静地将梳子塞进程楠手里，自己坐正，手扶着方向盘侧脸看着。

　　程楠握着梳子，低头抠木齿，玩了一阵，像下了决心似的，看着顾宜年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将梳子扔出了车窗外。

　　这种没事找事的挑衅，放在平时顾宜年一准会拉过程楠，将他按趴在腿上，好好教训一番，可眼下，他下不去手，狠不下心，他理亏所以格外纵着他，如此作为自己心理的一种弥补，好受了许多。

　　程楠看着远处寻找梳子的顾宜年，心里不是味，顾宜年不发火，他的火就没处撒，退让只能让他更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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