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健阴沉的面色,被长嫂徐珊问得一愣,稍瞬,眼中有了计较之色;
但见他微收敛了怒气,淡道:“刚刚就已说过,你姑母身子不适。”
“呵,姑母身子不适,您便带个奴婢来岳家?还让李家长孙受一个奴婢的折辱?姑父,京城都时兴这种归宁省亲之礼吗?还是说,咱们李家在姑父心中,是可以任由奴婢作威作福的?”
沈之健面色难看,却也知他今日着实思虑不够周全,带妾室回岳家归宁实属无礼之举;
沈之健手握成拳,掩唇,微微轻咳了一声,颇有些发窘的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是我……”
“放肆,一口一个奴婢的称呼我家小姐,你是何种身份,竟敢如此……”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正在沈之健支吾着要答徐姗的话时,桃姨娘身边的大丫环,竟敢以仆之身份截了沈之健这个家主的话;
那大丫环一脸的盛气凌人,冲着徐姗就是高声的怒斥,可她的语未尽,却是被几步上前的沈如秋动手打了;
这是正厅内任谁都想不到的,沈如秋那个软性子竟然会动手打人,且还是打得沈家下人;
“你,你敢打我!”
“大胆!”
那大丫环被打懵了一瞬,便与桃姨娘同时喊出声来;
沈如秋脊背挺直,就那该立于对面主仆身前,南贵上前,轻揽住她的肩头,把她带到身后护着,直言道:
“一个奴才秧子,打就打了,何来敢与不敢一说,我李家的二少夫人是主,打你个沈家奴才,还需什么胆大胆小啊。”
语毕,便带着沈如秋回去坐好,大手轻轻的抚着沈如秋刚刚打脸的小手,慢慢的揉着,眼睛却是看着沈如秋,眼底透着意味深长;
那大丫环眼含泪花的看向已怒目圆睁的姚姨娘,低低的唤了一声‘夫人’
长嫂徐姗嗤笑一声:
“呵,夫人?这京城高门的规矩是真真怪异得很,以妾为夫人,奴婢敢拦主子的话,难不成,这京城不论三纲五常?”
讥讽了一句,长嫂转眸便对沈如秋柔声道:
“秋儿,长嫂今日可是要说道你两句,你怎可自己动手呢!二少爷已言明,你是李家的二少夫人,是主子,李家是没有下人了吗?竟劳你动手,还打个奴婢也不怕手疼;夏兰,你家二夫人脏了手,记得晚间给二少夫人好好用花汁子泡泡手。”
沈如秋初闻长嫂要说道自己的话,面上先是一惊,待听得全乎,便笑着起身,由夏兰虚扶着一并福礼,应道:
“长嫂教训的是,秋儿知晓了。”
夏兰也是笑着应是。
这边长嫂与沈如秋说着话,那边桃姨娘正拉着沈之健,梨花带雨低泣哭诉;
沈之健也是被李家之人的举动气得不轻,又瞧着桃姨娘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微理衣衫,起身,对上位的李世国和李世勋拱手一礼,冷声质问:
“二哥,三哥,妹夫千里迢迢归家省亲,却一再被晚辈们刁难,您二位为家主一不管教,二不责罚,意欲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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