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下坠着一对金镶东珠,是水婵娟所赠;腕上一对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手镯,是老太太嫁妆里出的,秦嬷嬷直言,这对手镯是极为贵重的,老太太从不曾许过任何一人,我当时接在手中,心中还隐隐有些想笑呢,这老太太的陪嫁啊,苗家能出什么好物件,怕是样式已老掉牙了,可真正细细端详,却是极好看的,丁点不觉老气;
眼前的铜镜中映出了我绝美的容颜,精致的艳妆,一张瓜子脸,眉如远岱,一双大眼睛宛若秋水,莹莹发亮,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娇唇,贝齿雪白,媚意天成,繁丽雍容,脚上一双鎏金丝绒鞋用宝石装饰着,行走时簌簌有声。
今日姐妹们都已归家,齐聚望月阁,但见美若天仙的我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两个小妹像两只小黄鹂一般围着我转圈,叽叽喳喳的笑着闹着,手却是擎着不敢摸我的喜服;
许如华感叹着:
“凤凰锦啊,万金难求,京中再是高贵的女子都鲜少得上一匹的,真真是雍容华贵。”
许明华立于我面前,眼圈微微泛红,轻握住我的手:
“珊儿应有此殊荣,姐姐看着欢喜。”
喜婆一声高唱:
“姑娘们,吉时到了,妙蕊小姐该去拜别长辈,聆听出阁前的教诲了。”
在家中女儿的簇拥下,来到了寿安堂的正厅内,家中长辈皆在,连娘姨们都坐于边座;
珍珠手提大红喜垫,候在老太太身边,见我们进来,便将喜垫安放在老太太面前;
我莲步轻移,款款上前,正欲曲膝,老太太忙笑道:
“哎呀,不用跪了,大喜的日子,一会东煦来接亲还要跪得,免了,免了,上前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今日我这宝贝孙女是真真的漂亮。”
免了跪,我福一晚辈礼,缓步上前,笑盈盈的来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细细的打量着我,笑得眼角满是褶皱,可,笑着笑着,浑浊的眼睛里聚上了水气;
轻轻拍着我的手,嘴唇微微发抖,只是点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刁氏见状忙起身上前,将我从老太太手中牵到她身边,给秦嬷嬷递了个眼色;
那边秦嬷嬷安慰着老太太,这边刁氏同两个妯娌围着我好一番叮嘱着;
女眷说罢,就是叔伯们开始嘱咐了,接下来是兄长,最后是姐姐们,唉!话说得都是一样的,翻过来,掉过去的,满头的华翠已够重了,我还要不停的点头,可怜我纤细的脖子了;
终于有下人来报:
“六姑爷接亲的花轿、车队出李府了。”
我微微侧目,许家人都盯到李府门前了,李东煦一出门这边消息就传回来了;
许宏博闻言,可就忙碌起来了,唤着家中儿郎、女婿准备大门前‘挡亲’;
这些时日吴妈妈、田妈妈日日在我耳边叨念着京城中女儿出嫁时的规矩,这‘挡亲’便是新姑爷接亲时,娘家兄弟姐夫挡在大门前,多多少少的要为难一二,意寓家中有娇女,迎娶显诚心;
由许昊山为首,正厅内男儿都出去了,留下得只有许宏博兄弟三人和一屋子女眷,女眷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叮嘱于我;
待话说得差不多了,我那个亲爹却始终没言语过,我转头望向许宏远;
四目相对,许宏远抬手招我过去;
立于他面前,许宏远起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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