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宏远面色一凛,与我对视时没了彷徨与不自然,只淡淡道:
“明日你祖母便会去永安侯府寻问一二,若无意外,很快便会定下;对了,今日你祖母与我说起,是经了你的提醒,也为你三叔寻亲事,人家都已选定了,怕是明日有得你祖母忙了。”
我毫不掩饰,直言发问:
“父亲,刘莹可能担起尚书夫人?”
这次许宏远没了不好意思,直接应道:
“能,她父刘仪为庶子,一直不被镇国公器重,刘仪从军了,已十余年未归京过,她母范芝,人品极好,教女有方;至于刘莹,因着庶出,家中无人问津,亲事诸多不顺,耽误至今,自十九岁起,每年都要上缴未婚罚银的;为父在户部,起初只觉好奇,镇国公家的女儿竟会不得良配,后来便上心了解了一番,呵呵,她也是个有主意的,其心,其身极正,不攀附权贵,不谄媚皇权,曾言,就算是嫁于贩夫走卒也要为正妻,哪怕是继室,也绝不与人为妾室。”
许宏远说到亲事不顺,我脑中便浮现出沈如秋的身影,不过,这脾性也是够刚烈的,宁愿缴银子也要一拖再拖,只为寻个正室,这不生生的把自己拖成老姑娘了。
合华新朝,新帝下旨,女子十九未嫁便要官配,官配可是没有好人家的男子,官家指得都是军户,嫁入军户,此生子嗣皆为军户从军的;若不想官配就要上缴罚银,老百姓哪里有闲钱缴罚银啊!十九岁未出阁缴三两,二十之后五两,之后每年在总数之和,递增半数,直至四十岁才可免缴;
平头百姓可是不敢拖沓下去,逼得一些刚烈女子无法,梳起不嫁,报备于官府,为免罚银如李家的春姝那般。
我凝视于许宏远,听着他细数着刘莹家世,应是心悦于她吧;
柔声细语的说道:
“父亲心中有她,那便是她的造化,甚好,女儿只愿父亲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一心为着父亲,为着许家便好,镇国公府不似邹家,定是不用出嫁女帮衬着,她父为庶出,又远在军中,母出自永安侯府,眼下与咱们也是姻亲,女儿这越说越觉得心安。”
“珊儿,为父心中只有你母亲的,此举也不过是情急而为之,为父没有对她动过心思,回想着就在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上说过两句话;珊儿,你,是不是,也是在镇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得知的?”
许宏远先是表了对邹氏的衷情,又犹豫的与我相问;
我心中原还思忖着若他来问我,要如何作答,正好顺他的话,引来了我浅浅的笑声:
“呵呵,父亲英明,女儿虽归家时日不久,可父亲为官极正,品行更是家中典范,能与一个女子相谈,那怕是几句话,女儿都是要多留心于那个女子的;不过,父亲,缅怀母亲女儿感激,也感念于您的长情,可人已故,未来的日子还是要走下去的。”
我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德明,再看向许宏远继续道:
“父亲,既然心思已定,若她真如父亲所言是个能担尚书夫人的主,您应全心待她,不可事事在心中与母亲相较,会坏了该有的情分;若李东煦时不时的在心中拿他的已故夫人与女儿相比,父亲,女儿将来的日子怕是不会顺畅的。”
许宏远定定的看着我那张与邹氏极为相似的面容,半晌,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只略略点头:
“时辰不早了,今日太过疲累,你也早些歇着吧,耀年应无事了,若有任何不妥,早就会来人与我禀告了。”
送走了许宏远,搂着李德明,这一整日,劳心费力,午后虽小憩片刻,可又与许宏远谈了一会子话,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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