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进许宏远那深遂的眼中,他听到我的问话,似是真的在思索,渐渐的许宏远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书房内,片刻的宁静后,我眸光微暗,轻叹一声,幽幽开口:
“父亲,母亲慈爱,不论珊儿是痴是傻都视若珍宝;而您呢?将所有心中不悦尽数渲泄到一个只有三岁的痴儿身上,珊儿自清明之后日日活在自责中;直到归家后,才发现一切都不同了,满院子的兄弟姐妹都活在畏惧中,只为嫡庶二字,您可有想过个中因由?”
许宏远冷声轻斥:
“狂悖,亘古不变之道理,嫡与庶自是不同,何来因由?”
我看着他的目光中,七分陌生,三分轻视,却弯起唇角,柔声发问:
“那为何您刚刚说您的儿子还有三哥和五弟呢?”
“混账话,明知故问。”
“是混账话吗?许是珊儿在庵中呆久了,佛前众生平等,无高低贵贱之分,在珊儿眼中五弟与六弟一般无二,姐姐与妹妹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承了父亲的血脉,出门在外,不论嫡庶皆是尚书府的公子小姐;珊儿想请教父亲一件不明之事,若三哥得以高中,只因他是家中庶子,便不能入朝为官吗?”
许宏远看我的眼神已然起了变化,微一沉吟,便道:
“本朝只论才能,从不以嫡庶论官阶。”
“父亲,刚说我运筹帷幄,您可有想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之辞,若这堤坝没有松动,我又如何远筹?难道我就不是在为父亲解忧吗?”
许宏远眸光深沉的打量着我;
跪得笔直的许昊跃又冲动的插了嘴:
“什么松动,蚁穴,就是你要害我母亲和我姐姐,还说是为父亲解忧,你就是想把平静的家扰乱,你在报复我们。”
我听之发笑,目光一直没离开许宏远的身上,却应着许昊跃的话:
“哈哈,报复?谁与你说的我要报复?难不成这家中有人害我?平静的家?水面上似是平静,可水下却是暗流涌动,这样的平静又能静到几时,一旦翻覆必会决堤。”
我又问着许宏远:
“父亲也如跃哥儿这般想的?您真觉得我姐姐是个骄纵跋扈的?我们姐妹是您与母亲的女儿,您二位可是跋扈之脾性?为何这家中只有姐姐如此?您没想过吗?”
也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道:
“姐姐过了年十七岁,您可有想过她的亲事?是,罪己赋是我的主意,想必父亲已是看过了,要不然,今日也不会动了这般大的怒气;那您应已看过九妹妹所写的,两个姑娘都是尚书大人的千金,为何今年是姐姐略盛一筹呢?”
许宏远微微颔首道:
“为父都看过的,明儿写得却是说得过去,言辞肯切,温儿有些过于浮华了。”
“所以啊,父亲也是认可珊儿为您解忧了?呵呵,那便是没我什么事了,都已讲明说开,珊儿就回了,您继续教导您的宝贝儿子吧。”
许宏远为户部尚书,一品大员,这话不用再详说,我理了理衣裳,起身;
“你不问我为何要罚跃儿?”
“为何要问,自是他错了,不过是小孩子被人唆摆着说了一些不应说的话罢了;不过,您还是要多多费心的教导才是,他年纪小,今日只说了些家中兄弟姐妹之话,来日大了,再说些不该说的言论,怕是会给父亲和许家引来涛天祸事的。”
“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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