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时值盛夏,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都没有;寅时中,我便起身收拾,金平将一件丁香色绣金线绸缎褙子,一件水粉色云锦缎裳和一条月白色八幅湘裙,一条水青色缕金挑线纱裙摆放好,任我挑选。
我本想选丁香色,李东煦却为我选了水粉色,他只道,丁香色太过稳重不适合;
挑选好簇新的水粉色绣花缎裳,月白色百褶裙,李东煦亲自打开妆奁,取出一把牛骨梳子,认真地给我梳头,如墨的长发绾成妇人圆锥髻,没入了一支珍珠碧玉步摇,鬓边插入了两朵精致的簪珠花,耳当处配以赤金缠珍珠坠子。
李妈妈欲要给我施也脂粉,被我推拒了,天气太热,又是在湖边,动不动就出汗,再弄些脂粉涂在脸上,都可以和面了。
收拾妥当,李东煦细细一看,水粉色越发衬得我肤白如玉,眼若晨星,一颦一笑都特别生动,满意浅笑。
因着要早早出门,不能在家中与长辈们用早饭,李妈妈唤来丁桂心在小厨房为我们备好了早饭,我使春姝去瞧瞧沈如秋可收拾妥当,一同过来用早饭。
李东煦与我在外间八仙圆桌坐定,便笑道:
“姗儿你们坐马车,我骑马同你们一起去。”
“啊?煦哥也要去?不是妇人之宴吗?”
“我不放心,远远的等着你。”
闻言心中蜜意满满,柔柔笑道:
“我知煦哥怕有人欺负我,不过,若是让你在这炎炎夏日等,我也是心疼得很呢,你放心吧,我是真的能护好自己,你怕是忘了,我可不是慈眉善目的主儿。”
李东煦握住我的手,笑道:
“那些个妇人可不是徐家村里的村妇,个个都是拜高踩低的;既然姗儿心疼为夫,那我们同去,你去赏莲,我去铺子瞧瞧,把北贵留在你身边,若有事及时寻我便是,你身边不能离人,李妈妈是一定要带着的,这样我还能放心些。”
李妈妈适时福礼应是,嘴里道着‘大少爷放心,老奴必看护好大少夫人。’
春姝带着沈如秋与夏兰进来时,金平和丁桂心将早饭张罗妥当,端着进了厅堂;
我招呼着沈如秋过来同坐,打量着她,一身浅黄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青草百褶裙,身披淡黄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发饰只简单的插着一支百合碧玉步摇,配一簪碎玉珠花,耳上只戴一对水滴玉坠;整个人气色极好,透着少女独有气质。
卯时初刻,众人皆已至大门口,两辆马车备好,沈如秋与我和李妈妈同乘一辆,夏兰、夏芝和春姝同乘一辆,李东煦骑马随行;
沈如秋见状忙要下车,急声道:
“长嫂,秋儿去后一辆马车,让兄长乘车吧,外面日头高照,热得很。”
我拉住她,含笑摇头,便听得李东煦在车外高声喝道:
“启程!”
马车缓动,我轻拍了拍沈如秋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见她颇为局促不安,便含笑岔开话:
“秋儿这坠子我可是初见,何时买得,这玉的水头瞧着可是极润的。”
此言一出,沈如秋的不安倒是稳了些,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含羞带怯,面色泛红的悄声答话:
“是前些时日南哥送的。”
我了然笑了笑,略略调侃道:
“真是不容易,二少爷都会送礼物给你了,这开窍还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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