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2-1)

夜色融融，疲惫的月亮躲进了云层，留下一片闪烁的星光。

　　柳若甫坐在床边，眼神望向床上熟睡人儿的脸庞，恋恋不舍。

　　将沾了些许汗水的乱发拨至耳后，露出略显疲惫却依旧清丽的容颜，看一眼，再看一眼。

　　他该知足了，可是这本就该是他的妻！

　　“卿、卿。”在他心头反复蹉跎的名字，再一次从喉咙里涌动出来。

　　她已经入了梦乡，没有回应。

　　他便祈祷今夜她的梦里全是他！

　　起身整理好衣服，回到书房时已经晚了一刻。

　　“臣来迟了，不知陛下的功课可做的如何了？”

　　宇文谭两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快了，柳太傅再等一等。”

　　“罢了。”他自顾自坐下，将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心情颇好，“今夜陛下累了，早些休息吧。”

　　柳若甫一向严格，尤其母后不在的这些日子尤甚，现在乍然那么好说话，宇文谭有些奇怪。不过他白日听了一些臣子的念叨，真的累了，也不再勉强。

　　“太好了！那朕回养心殿了，柳太傅与齐爱卿自便吧。”

　　“臣，恭送陛下！”

　　“微臣，恭送陛下！”

　　宇文谭离开，齐衍没了留下的理由，正想着要走，被柳若甫拦下。

　　“慢着！”

　　齐衍被迫停留，朝柳若甫鞠了一躬，声音冷硬，“柳太傅有何指示？”

　　“你既是陛下的伴读，那就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当个有用之人。”

　　话落，他将一本书重重摔在桌子上，冷笑道：“这是陛下明日要学的，你先抄十遍。”

　　“这……！！！”

　　今日柳若甫见齐衍的表现，自然知道他并非什么有学问的人，连字都没认全，也敢借着太后之手到皇帝身边？也就是卿卿抬举他，否则他早就将这人处置了。

　　齐衍明知柳若甫在为难自己，可他不想给太后找麻烦，“柳太傅，想必太后还在等我回去侍奉，这书我可否明日再抄写。”

　　呵呵，柳若甫笑了，丝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故意扯低了衣领，露出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展现在齐衍面前。

　　齐衍一时愣住，他本以为太后是顾及柳若甫位高权重，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吗？太后与他的关系，也不一般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要被抛弃的孩子，可柳若甫觉得这样的打击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会让这个胆敢勾引萧卿卿的人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

　　“太后已经睡下了，睡的很香，不需要你的侍奉。倒是陛下很需要，抄吧！”

　　扫了齐衍一眼，看着他明明不服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唇角荡开了讥讽的笑意。

　　柳若甫自是没有功夫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给了门口的侍从一个眼神，随后消失在夜中。

　　齐衍紧紧握着笔的手忍不住发抖，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是亦没有回头路！

　　一夜未睡，齐衍比划着书本上的字写了整整一晚，眼下足足黑了一圈，将刚刚下了早朝的皇帝吓了一大跳。

　　宇文谭见他疲惫的模样，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让他回去休息。

　　齐衍回到慈宁宫时，萧卿卿正在院中赏花，听说是从南桑运来的，其中还夹杂着穆钰行的手书，也不知是如何躲过柳若甫的。

　　她有些话想要问穆钰行，在信里不便问，等见了面私下再问也好。

　　没想到匆匆一别，如今即将再聚，自己成了太后，他成了皇帝。

　　“太后。”齐衍的声音有些虚弱。

　　萧卿卿闻声转身，看到齐衍也是一惊，“齐衍，我听冬兰说你昨夜没回来，可是陛下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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