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焱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胡冰也慢慢跟着冷静下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张焱摇头。
“哎”,胡冰叹了一口气,“道理我都懂,但是亲眼面对而且成为参与人,我还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直接走人”,张焱爽快的说,乍听这语气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虽然他说的是真心话。
“实习要三个月,我才在这儿带了三天”。
“你想多待几天看看,或者熬到实习完?”
胡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第一剂药就给我下的这么猛,都不知道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张焱失笑不言。
但是显然,这三个月仅仅磨炼了他的耐性,并没有什么事业上的长进,不过也不是全无长进。胡冰在这三个月里知道了哪个牌子的尿不湿最好用,每家超市的会员日和促销活动,哪个姑娘和领导有一腿,以及谁是靠位上来的,谁家的孩子早恋了,以及谁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直没找上媳妇,谁的老公睡觉打呼噜以及抠脚不洗手……
“孩子,大学毕业了?有对象没?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这是他在这儿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
胡冰:“……”
你确定你们这儿是电视台而不是老年居委会??
三个月实习期一过,02届的毕业生们迎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顿散伙饭,同学毕业会张焱当然不适合参加,他只是卡着点负责接醉鬼回家。
张焱站在饭店门口的花坛沿儿上,摘下一片冬青叶子,手犯贱似的一点点把叶片折断,待整个叶子折碎以后,再俯身掐一片。
等待的过程实在漫长又无聊,只能靠街景聊以慰藉。
江月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这是全班的聚会,没有人落单,她不好驳了同学们面子搞特殊,最主要的事她也没有理由搞特殊。于是在这一天,在毕业的最后一天她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少年。
江月自从发现他和胡冰的秘密之后,有很长时间没再去文化艺术馆听课。后来忐忑不安的再过去的时候,张焱已经不再去那儿了,后来道听途说他好像换了工作,有了专门的师傅教。既然有了专门的师傅自然不会再去听旁门左道鱼龙混杂的师傅的课。
江月看着站在大门口花坛边上的人,按说她最好在张焱没有发现她之前转身走开,但是她没有,江月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也许是忘了吧。
但好像又不是。
正当她内心明明疑惑不安却充斥着诡异的平静的时候,张焱转了一下方向,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对着她粲然一笑。
江月双脚不受控的走上前,冷冷的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张焱一愣,完全没料到她会和自己搭腔,而且还是用略带质问的语气搭腔,记忆中这姑娘是一个见到人就很不能钻到地缝里的个性。
“哦,工作比较忙,时常熬夜,眼睛有点近视”,张焱如是说,“不过暂时是假性的,休息好了也不用配戴眼镜——而且你不觉得,带着眼镜显得很有文化吗?如果有一天失业出去找工作的话别人说不定会觉得我是个知识分子高看几分。”张焱戏谑道。
江月白了他一眼,也不禁微微笑了。
“你来这接人?”她一时琢磨不出这话该不该问,所以语气显得有点忐忑,看起来显得有点蠢。
“嗯”,张焱说的自然,显得不甚在意她的语气,“醉鬼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人回不了家。”
“哦,对”,张焱突然说,“忘了祝你们毕业快乐——将来想去哪儿工作?”
张焱起了个话头,因为他觉得这姑娘没有寒暄几句就离开的样子。
“回燕城,去我爸爸那。”
“真好,未来的路都铺好了,一出生就站到了我们的终点。”
“也有求不得的东西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事业爱情双全,还有什么求不得的。”
一个随口无心的问,一个含蓄认真的答。
“也许以后会有的”,江月搪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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