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也没多想,“明天下午有省里的领导来开会,下午不考试,我上午一考完就过来。”
“下午我要出去”,
“我陪你。”
张焱无声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他和胡冰的关系,他其实有点迷茫。有时候想,谈就谈了,不行就拉倒,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犹犹豫豫的。有时候又觉得,感情还是应该认真点,毕竟还是初恋。
有时候是渴望,有时候是恐惧,下意识的想腻在一起,冷静下来又想逃开。
他就这么在感性和理性里挣扎着,一边想靠近一边想退缩,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不知道是他的戏太足,还是胡冰的心理状态太好,他们俩就这么暧昧不清的过着,竟然没有崩的痕迹。
现在没有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张焱想,这才几天。
胡冰喝干最后一口汤问:“要去哪?”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张焱把碗收起来,“你先复习吧,我去洗碗。”
胡冰十分臭屁的夸赞了一句:“真贤惠。”
“……”
两年前,卫城文化艺术馆的馆长由一位十分爱好木雕的领导上任,于是木雕的免费授课就挤进了文化馆的名单里,安排在每周二下午。
木雕是个冷门中的冷门,全卫城挑不出几个人来,但是偌大的阶梯教室不能只放十来个人,那实在是太宽敞了一点,齐齐躺着都绰绰有余。于是各位领导就想了一个妙招,先免费教了好几天的构图和绘画基础,最后才引入木雕。说白了就是从绘画课里拉人,但是于理人家也没错,绘画确实是木雕的基础之一。
张焱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大体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最后找出适合自己的圈子。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张焱是“你至少知道自己生活的是个什么狗窝,才能知道自己在这里怎么活下去”。
当他依照习惯把自己的雕刻作品放在古玩店售卖的时候,店老板就把他介绍到这里来了。可能是因为卫城不差钱,没多少人来上的课程竟然能请来技术比较不错的老师,真真是求之不得,天上掉的金馅饼。
胡冰抱着一本《当代社会学理论及其古典根源》跟着张焱来到文化艺术馆,张焱则揣着一个笔记本、一支笔、几把常用的刀、和一块那天“捡”的桃木。
他们来得很早,张焱本想坐到最前排,考虑到胡冰手里的“课外书”,于是挑了中间的位置。
一坐下张焱就把手里的家伙什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拿出笔开始构思图稿。
胡冰从书里探出一个眼,“你打算刻什么?”
“龙”,张焱含着笔头说。他微皱着眉头眼睫轻轻煽动几下,然后提笔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白纸,用铅笔开始画图稿,“看你的书。”
“哦。”
胡冰应声没多大功夫,又抬起眼问:“听起来好难啊。”
“是很难,按照我的进度,估计要刻半年多”,张焱转头看着他,“你再多嘴一句,就可以直接走了。”
胡冰闭上嘴,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可是他这嘴并没有闭上多大功夫。老师刚来没多久,胡冰的后背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一回头,“我靠,你们来这儿干嘛?”
莫名被组长抛弃了好几天的李铭和□□颇为哀怨的瞪了他几眼,然后坐在了自己组长身边,打算趁机“叙叙旧”。
李铭凑在胡冰耳边用手挡着说:“江月也来了,懂了吧?”
胡冰闻言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往四处看,江月正坐在他们的斜后方。不巧的是,胡冰回头看见她的时候,江月也正在看他们。
胡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铭:“趁着老师没喊上课,快把人叫过来啊,她刚刚已经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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