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张焱说。
脑袋露在冰凉的屋子里睡了一夜可不会头疼嘛,这已经成为这个冬天的“每日必疼”了。
床头安静了好一会,紧接着被子里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突然散了大半出去,被子里钻进来一个身体火热的人。
张焱:“……”
他那浆糊似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张焱愣愣的睁着眼,疲倦的眼睑已经不堪重负的叠起了三道褶:“你干嘛。”
胡冰没说话,但是他的手很“自然”的把人环住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声道:“睡吧。“
张焱:“……“
睡你个头啊!
张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嗓子里还带着一点沙哑,听声音嗓子因为着凉有点肿了。他装的一无所知:“你今天吃错药了?”
胡冰诡异的平静:“睡醒我再告诉你。”
他出格的动作和平静的语气实在不相称,张焱有种自己是刀俎上的鱼肉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屋里的温度渐渐回升,负重的脑袋也不疼了,困意终于战胜了疑惑,头一歪就睡了过去。睡梦中,他感觉有人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这个吻里有一股子执拗,比起喜爱更像是一种占有欲。
张焱梦到小时候过年自己在家门口放鞭,到处都是热闹的鞭炮声。他抱了几个二踢脚下楼,挑出一个最大的端端正正摆在地上,然后用香点燃引|线,捂着耳朵飞快的跑远。但是过了很久那个二踢脚都没有响。
小张焱犹豫的走上前,胆战心惊的一步一步往前挪,离着不到两米远的时候,突然“砰”一下二踢脚飞上了天,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朵嗡嗡响。不过旋即天空中就绽开了美丽的烟花,哭都忘了。
张焱醒过来的时候耳朵还是鸣的,他睡了一觉热出了一身汗。等思绪渐渐回笼,这才感觉自己背上靠着一个大火炉。
他刚一挪动,耳侧就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张焱一僵,“嗯”了一声。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胡冰说着钻出了被窝。尽职尽责做完暖水袋以后,又尽职尽责的做起了厨师。
张焱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货到底想干嘛?
不过随即一想,他纠结个什么劲儿啊,他又不是女的,又不会吃亏。
娘的,爱干嘛干嘛,想勾引老子你还嫩点。他决定拿出“金钟罩铁布衫”战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干吃饭不聊天有点尴尬,张焱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放在嘴里,随口道:“你不是说等我醒来有事要跟我说?”
胡冰有很久没说话,久到张焱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胡冰这才一脸严肃的说:“车翔说……我可能是个同性恋。”
张焱:“……”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刚刚竖立起来“岿然不动”高耸的塔地基有点不稳。
张焱不动声色道:“哦,那你是吗?”
胡冰说:“我不知道。”
“……”
张焱喝了一口水,想着应该接口说点什么,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干脆拉开抽屉,拿出一袋豆奶粉,给自己冲了一杯豆浆。
他做着这一系列的事感觉旁边的人好像一直在看着他,张焱问:“你喝吗?”
胡冰摇摇头,张焱把拉开的抽屉再度合上。他抿了一口甜腻腻的豆浆,感觉气氛突然有点一言难尽。
过了好久,胡冰又说:“我确实不知道,我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没有人教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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