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看着远方的孤鸟高飞，我就有些惆怅。

“苏盛啊，”我声音放得很轻：“我跟你有仇吧，怎么每一次你都在。”

“那你可以找宋亦时。”

“……”

这句话一出，两人之间都沉默了，我承认，我现在有些分不清我对谁才是喜欢。

苏盛也好，宋亦时也罢，我都感觉是我所望而不可及的人。

“苏盛。”

我看着窗外，广场上校领导的声音响着，我敛了笑容：“要是，我会死……”

“我会护你。”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一下子就跌入了他的眼中，他的眼中有我。

可他杀过我，又怎会护我。

“若是护不了呢？”

“那就陪你。”

我笑了一声：“殉情？”

“嗯？”

……

我后悔说这句话了。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我怎么跟他暧昧不清了？我得冷静。

“什么嘛。”加上了嘛字听起来，就好像是我在撒娇。

这是第九十九次重生，我深知未来无望。

我不敢细想自己的心意。

中午他被他爸接走了。

当时我在场，我清楚地听到苏盛爸爸小声骂了一句：“孬种，天天疼，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

这么说，苏盛身上一定有很多伤疤吧。

后来我就什么都懂了。

苏盛走了之后，宋亦时走了上来：“听说早上出事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酝酿了好久，我问出了一句：“你对苏盛爸爸了解吗？”

“不算。”宋亦时摇摇头：“叔叔跟我往来不多，我就跟苏盛他姐姐最熟识。”

？

苏盛还有个姐姐？

“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然后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惊讶他还有个姐姐。”

“没见过吗？那我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很好看的。”他笑得很温柔：“对了，下个月初那个竞赛你应该报名了吧？”

“当然啦，我班班主任已经悄悄帮我提前报名了。都不问问我的，我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嗯哼，你那成绩那需要硬着头皮？”

说件大快人心的事，叶云被公开处分了。

不过想起来，叶凡只被拘留十五天，之后没准有什么幺蛾子呢。

第六感总是超准的。

我跟宋亦时道了别，便各回各班了，刚进教室许枝哖就第一个凑上来：“怎么个事啊？”

我摇摇头：“就那么个事呗。”

“听说他哥，”许枝哖压低了声音：“骚扰你，真的假的？”

“瞎打听。”我敲了敲她的头：“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别说这个了，本来打算在开学典礼时赶一下的，结果被老班发现了，收了。”

“谁让你暑假不写的？明天要交了，你好自为之。”

“暑假玩疯了。”许枝哖欲哭无泪地继续写其他科的。

我看向对面的那栋教学楼 以我这惊人的视力，看到了陈锦归。

陈锦归很漂亮，她此时靠着栏杆看着远方，吹着风，面上止不住她的忧郁。

很难想象，她被恶人搞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我懂的，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么坦然。

我的心思飘着飘着，就飘到了我死的那天。

忘了说，我的手术是在周五，而我却死在了周六。这好像在告诉我，我周五的手术失败了，然后我撑不过周六。

然后我挂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此伤心。

而我现在又在想，时间还早，是不是可以挽回一下陈锦归的名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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