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属于恶役的目光

“不解释一下吗师兄？”目送柳清歌离开，尚清华才忍不住回头看向表情依旧冷漠的沈清秋。

“你们关系再恶化下去，掌门师兄会担心吧。”

“……”提到岳清源，沈清秋也忍不住低下头思考，最后眼底闪出一丝愠怒，转身踏上马车。

尚清华耸耸肩，坐上车拉起缰绳。

马车行驶的过程很安静，只有哒哒哒的车轮和地面的撞击声，车厢随着并不平稳的路面摇晃，似乎很久很久，沈清秋低低的嗓音才在车厢中传出。

“柳清歌那性格……”那道声音像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出来的，毕竟放在往常，沈清秋更喜欢用柳师弟这个称呼调侃柳清歌。

“解释有什么用呢？”

他不相信我的为人就不相信吧。

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是尚清华第一次看见沈清秋稍微软化的一面，只是并不意外。

并不安定的安定峰，会教出安定世界中看人脸色谋生和攀上高位的人。

安定峰峰主尚清华自然也是如此。

他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就比如他此时也明白，沈清秋和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人。

若沈清秋的心有善意，却带着张扬恶意的毒蛇。

自己也只不过是弱小的，苦苦谋生的阴沟野老鼠罢了。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拉他一把呢？

尚清华捏着缰绳，仰起头是美丽到让人晃神的夕阳。

太阳缓缓下移，后面将是漫漫长夜。

两人回到苍穹山后，清静峰真正的清静了。

百战峰没有找上门，沈峰主也不对劲，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岳清源问过同行的柳清歌，看见柳清歌毫不掩饰的厌恶便找上尚清华。

但，

尚清华失踪了……

后来沈清秋收了一个新徒弟叫洛冰河。

沈清秋像是憋着气，欺负的格外狠。

岳清源看不下去也曾劝过，但收到的只有沈清秋更加疏离的态度。

柳清歌死了……

可能是走火入魔，在场的只有存在私人恩怨的沈清秋。

相不相信沈清秋，就连岳清源都不能坚定的给出答案。

沈清秋没有解释。

然后，

仙门大比，沈清秋的弟子表现很出色。

后来，

洛冰河死了。

沈清秋亲手将修雅剑刺入了他的身体，将其推下无间深渊。

正阳断成数节，被带回了苍穹山。

“需不需要将剑留下来？”岳清源问过这把剑主人的师尊。

对方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问他自己不想想合适吗。

无论对沈清秋自己，和被杀的洛冰河似乎都不合适。

苍穹山改变太多，岳清源都忍不住头疼。

五年后，洛冰河出现在金兰城。

播种人的指控，秋海棠的控诉，一切的恶劣事迹被挖出。

随便一个就可以让人落入众矢之的。

何况当事人都没有勇气为自己争辩一条活路呢。

他说他会接我，我愿意忍很久很久。

他不信任我，我也不能指望别人的信任。

感受到注定毁灭的未来，沈清秋转头望向岳清源，那双眼睛平静无波，没有憎恨，没有失望，没有怒火。

一个恶役不可能拥有的清明眼睛，就那样注视着岳清源挣扎犹豫怀疑的表情。

而这道目光，也随着别人的拉扯和推搡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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