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周围没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供人睡觉的床。
赵揽蜷缩在角落里,背后靠着的墙壁上有一扇子铁窗,淡淡的月光映射进来,但屋内景象依然模糊不清。
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赵揽听到一声闷哼,很耳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于是赵揽贴着墙沿,慢慢地摸索着,刚出房间就看到前方有大片很亮的光铺在走廊上。
循着光往前走,在门边时下意识抬手遮光,下一刻入眼的景象便刺得赵揽浑身发凉:一个年轻男人跪在地上,身上衣服凌乱不堪,身下血流成河,皮肤白仿佛在冒寒气,头低垂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进来?”对面的林迟森笑着开了口,赵揽这才注意到他是坐在沙发上的,整个人身体往沙发里陷下去,姿势慵懒,矜贵得犹如被王座精心讨好的王。
赵揽的脚上像灌了铅,缓缓地走进去,只觉寒意顺着脚底在往上爬。
整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只单摆了一张林迟森正坐着的沙发,满屋却铺满了暗红色羊绒地毯,与四周银色的墙壁有一种意外和谐的冷清和明亮。
男人依旧低垂着头,看不到脸,呼吸声几乎听不见了。他锁骨处血肉翻卷,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可以保护伤口,血还在顺着跪着的身体一直往下流,冲天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作呕。
“他的锁骨……?”赵揽皱眉发问,心里却有一个猜想在生根发芽。
“哦,刚才手下的人想帮他刮去那儿的表皮,结果下手没轻没重的,但他倒是忍耐,不吭不哼。”林迟森语气温柔,与平时他对她说“乖啊”时没什么两样。
“他是干了什么事吗?”
林迟森起身上前,亲昵又自然地拉着赵揽的,坐回沙发上。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偷拿了一些东西而已。”
“手怎么这么凉?”林迟森温柔地为赵揽搓手,不一会儿赵揽的手就暖了起来。
“他姓什么?”赵揽状似无意问道。心里的疑芽蛮横地破土而出,四处乱撞,撞得赵揽心脏发疼。
林迟森想了几秒,温柔开口:“姓赵。”
“叫什么?”赵揽几乎维持不住刚才的淡笑,只得重新扯出一个平静表情,手上的温度不升反降。不远处跪着的男人洁白的面庞,被灯光照出地毯的红,像极了害羞时脸色的微红。
“叫赵颂。”
“恩”,赵揽点头,反应过来时耳边嗡嗡嗡地作响,世界的声音被抽离,天摇地晃。
“叫、赵、颂”
“赵、颂”
这两个字都不难写,加起来才19画,而赵揽学会写这两个字是在七岁。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论》”
爷爷曾摸着尚且七岁的她的头,说“你小叔的名字就是这么取出来的”。然后又骄傲地翘起嘴角,自豪地说他性子果然随自己。
那时,小小的赵揽见到赵颂也不喊小叔了,而是拉着赵颂的袖子,甜甜地叫“颂哥哥”。后来赵揽再大点就没这么喊过了,本本分分地叫小叔。
“他拿了什么东西?我帮他还吧。”赵揽记得,小叔是法医。
林迟森眸光一下子暗了下来,而后继续笑着:“阿揽,你还不起。”
赵揽听到“阿揽”两个字的时候,觉得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大人面对年轻稚子的发问,只能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于是就塘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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