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够

“看来，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了，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与晋朝和亲，也就是娶你。”钟离逸尘缓缓道，说完瞧了一眼霏羽，对方捂着脸颊，看表情还有些气恼。

“我也不知道那个维勇王子是怎么想的，”揉了揉脸颊肉后，没有注意到钟离视线的霏羽继续气恼地说，“之前说爱慕大长公主，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又提出‘和亲’，他明明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不对，我与他见过，但他那个时候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才对……”

“不，‘和亲’并不是像寻常男女结亲那么简单，更不是国与国之间结盟后的‘联姻’，而带有一种屈辱的性质，是弱国对强国采取的维护国家和平的一种外交手段。从晋朝皇室中选出一位女子嫁给西域王子，这个过程无关情爱，只有利益的交换。”

听钟离逸尘正儿八经解释了这么多，霏羽眨了眨眼睛，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当年被送去北荒当质子的‘二皇子’？”虽然正经史书看得少，但她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北荒的野史。近二十年前，北荒的末代王族将质子二皇子囚禁玩弄，好似只当做一个听话的宠物。若是没有她的父亲，二皇子早就被杀了祭旗，死在了那场燕城之战中。弱国无外交，纵使是皇子，也躲不过被敌人羞辱的厄运。

不懂的人可能只会叹息一声：只可惜二皇子的命不好，十二年前，还是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钟离逸尘安慰道：“处境稍微好点，毕竟你会成为王妃，甚至西域王后。”

闻言的霏羽一点都没有安慰道，抬头瞪他一眼：“喂！”

但就这么两句插科打诨，四目相对的两人忽然就一起笑了起来，仿佛一点也不担忧即将离别、甚至永别的命运。

霏羽正笑着，忽然坐着的钟离逸尘侧身靠过来，同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霏羽想到的不是钟离居然开窍学会了主动，而是对方的身体调理的不错，在这样的冷天掌心也暖暖的，看来今年不用准备暖手炉了。

她抬头看过去，但钟离靠得太近，只能看到他略有点干燥的嘴唇，还有线条分明的下巴。不知为何，以前她或许想过，但只有她现在可以做，她想要离他再近一点，毕竟以后……可能没有以后了。

“我……”

钟离刚开口说一个字，夏侯霏羽就忽然身体前倾抱住了他，或许说抱不太准确，她几乎是侧身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不用说什么承诺，逸尘。”她低声说，“我只想你现在紧紧抱住我就好。”

不管议和的结果是什么，不管她是否真的要和亲，她现在只想陷入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被很多人认为是聪明人的钟离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空余的另一只手紧紧环抱住怀里的霏羽，轻声问：“这样就够了吗？”

够了吗？

当然是……不够的。

但现在，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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