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碗药了。”男子放下药碗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打开后露出里面的杏脯,“这是今天刚买的,等喝完药,你想吃几个吃几个。”
他的对面,只用缎带松松绑住发尾的萧婵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放一下吧,我待会儿喝,你先去帮我烧些水来吧,我想洗头。”
“好。”男子点头起身,又顺手摸了摸萧婵的发顶,“等水烧好了,还是我帮你洗吧。”
“嗯。”萧婵点点头,微笑着看他离开。
等到男子出了房间的门,萧婵脸上的笑意就散了,她掀开被子起身,赤足走下了床榻,朝门外又看了一眼,才端起药碗将汤药全倒进了屋内梳妆台旁的盆栽中。
她想起自己是谁了,所以这药她不能喝。
倒完药后,她站起转身,手中的碗却在下一刻摔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男人是本该去烧热水的江离,此时他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好像没有看见萧婵刚才做了什么一样。
“真不小心啊,怎么把碗摔碎了呢。”萧婵看着江离一步步走进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刚好踩上了一片瓷碗的碎片,钻心的痛令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别动,会更痛的。”江离走进来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那只受伤的脚看了看,一片比指甲还小的碎片陷进了脚心,不仅如此,还有更细小碎渣混在伤口中。
萧婵看着江离毫无防备的后颈,一下恶从胆边生,抬手将发尾的缎带解开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过江离,即使成功将缎带勒住对方的脖颈,估计也会被制服住。但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就算这次真的惹怒江离被反杀,她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
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记那些日子,忘记眼前这个人。
就在她将缎带挽在自己的右手上,左手抓紧缎带的另一端时,江离忽然直接拦腰将萧婵抱了起来。天旋地转的的萧婵下一刻就被扔回了床上,她刚支起上半身,江离就按住了她的腰,将她的双手用缎带绑了起来。
“你真不识抬举。”压在她身上的江离低下头,发丝落在了她的脸上,呼出的气喷洒在她的耳畔,“或许,你更喜欢我在船上的时候那样对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萧婵的脸埋在柔软的床铺里,身上那么暖,心却早已寒了,“你不过是想在我身上发泄你过去在我这里遭受过的屈辱而已。”
“晋朝大长公主终于想起了她应有的气节么,别装了,你根本不是那么贞烈的女人。”江离的话语里充满羞辱,他应该生气的,不是么?他留下了萧婵的命,甚至可以说他从另一个女人手中救下了她,可她呢,不仅想要逃,还想要杀掉他。
他可以粉饰太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但他也知道,假象始终是假象,他也欺骗自己在不该动心的时候动了心,一个人遭受两种折磨。萧婵觉得他是在折磨她,却不知道这也同时在折磨他自己。他连离魂散都用上了,却仍然不能留下他喜欢的人,这也实在太可悲。
“你想知道你的女儿在哪里么?”他贴着萧婵的耳珠低声说,“再陪我一晚,我明天让你见她。”
几乎就在下一刹那,他察觉到压在身下的身体像是在船上那十几个夜晚一样停止了挣扎,僵直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柔软。果然只能这样么……想必萧婵根本不会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只会觉得他这几日的虚情假意终于在今晚藏不住罢了。
那就这样吧,如果他和她之间注定只能用身体来交流,而匮乏的言语连注解都做不到——
修长的手指解下腰带,蒙住了她的眼睛,江离抬起上半身,拉下了床榻旁的床帘。
——至少,在那一刹那,是两颗本来遥远的心贴得最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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