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公子多次来看我这个表姨,应该是有别的话想问吧。”裴瑾声音虚弱,看向钟离的目光中带着淡然的笑意,“但表姐的事情我确实知道得不多,她出嫁的时候我才四岁。”
“让长辈为晚辈的事忧心实属不该,我翻看家中旧时账本时,发现家父旧日曾将一块家传玉佩抵押给您的父亲,我如今孑然一身,若能赎回家传玉佩,也算是聊表孝心,父母泉下有知,定能安心。”钟离垂下眼睫,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
裴瑾不疑有他,忙问:“这……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那玉佩长何种模样?”
“时隔多年,我也只有那枚玉佩的拓片,像是某种有獠牙的野兽。”
听到这里,霏羽不禁瞟了一眼钟离,就算是她也知道读书人一般喜欢的都是有着吉祥寓意纹路的玉佩,用野兽雕玉可不像是晋朝人的审美。
注意到霏羽的视线,钟离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丝毫情绪都未透露。
果然,裴瑾也觉得很奇怪,露出一个迟疑又古怪的表情:“野兽?这我可没见过这样的玉佩。”
“听说这块玉佩是祖辈从西域人手中换来的,西域有三十六国,据我推测,应该是某一族的图腾,而玉器只有西域贵族才会使用。其实,刚才我在书房的时候,刚好看到一本书上写着突厥崇拜狼,向来以狼作为自己的图腾。”钟离侃侃而谈,视线从未离开裴瑾。
霏羽不解其意,但也紧盯裴瑾,发现对方在钟离说到“突厥”时面部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
“说起来,我的母亲曾告诉过我,裴氏家主当年最小的孩子其实是个男孩。”
听见钟离这么说,霏羽立刻惊讶地看向他。
钟离接着说下去:“但我问过附近邻居,您才是裴宅最小的孩子,但不对呀,您说我母亲出嫁时你四岁,见过我的母亲。我母亲却说最小的孩子是一个男孩,究竟是我的母亲记错了,还是……邻居记错了呢?”
吞了一口唾沫,霏羽愕然地看向裴瑾,而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或许是你记错了呢,表侄?”裴瑾慢慢抬起头,神情中带着一股让人不自觉想要怜惜的哀伤,“就算你过目不忘,也不一定能记得清楚小时候发生的事吧。”
“确实,你说得也没错,不过你却将小时候和自己表姐相处的事记得很清楚呢,那时你最多四岁。”
“是我母亲反复提过罢了。”
“这样啊,但你再如何圆谎我也不想听了。”钟离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封,语气隐隐透出嘲讽,“其实,玉佩的事是我杜撰的,只是想稍微试探你一下,原因是我今早刚好收到了来自玄苍教的信。”
“怎么信在你这儿?”霏羽诧异不已,毕竟信是她寄给伏危的,没想到这么快有了回信,还被钟离先看了。
钟离没有回答她,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瑾:“你肯定知道玄苍教是做什么的,毕竟西域暗探还曾经策反玄苍教的弟子。”
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霏羽还是第一次见钟离用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一个女人。然而,如果钟离说得是对的,也就是说,有问题的不是裴卿翮,而是面前的裴瑾。
这……可能吗?脉象是不会骗人的才对,裴瑾拖着如此虚弱的身体,还能在暗中为西域做事?不,如果她的身体只是今年才变得这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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