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星辰闪耀,吸入的空气凉意袭人,百里归雪将一颗安神香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小香炉中,用火折子向蜡烛借火后点燃了它。她之前飞鸽传信,和圣医宫的人约好十月初十在祈安县外五十里外的驿站见面。不过路比她想象得好走一点,她提前一晚到了驿站。驿站虽小,但也有浴桶,拿随身的药粉冲洗过后,她久违地沐浴更衣。
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冷,纵然是常年习武的百里归雪也得换上内衬有毛的眼色深得近乎玄色的墨青色骑装,换下的雪白广袖长裙则换下收进了包袱中。
安神香的烟尘寥寥升起,她抖了抖床上不厚不薄的被子,脱了鞋躺上去,最后一弹指熄灭了烛火后和衣而眠。
长夜漫漫,香气沁人,百里归雪的呼吸很快变得舒缓又平稳。
子时刚过,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映在了门前,那道影子很高,侧影鼻根挺拔,但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并不严丝合缝,显得有些错位。人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伸手推开了这道看起来很容易破坏的门。
咣当——
一声脆响后,人影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身上就被缠了一圈三尺宽的白布。说布不太妥当,更应该称作纱,轻薄透气,却很是光滑坚韧,适合权贵人家在夏季使用。
“原本将香炉放在门口只是多一个心眼防小人,没想到还能请君入瓮,抓住了你这么条大鱼。”百里归雪瞥了一眼被门推翻的小香炉,随即得意地看向被她束缚住的男子。
“你真的觉得是你抓住了我?”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在此情此景下却依然笑了出来,勾唇的弧度一如当年那般熟稔。
百里归雪懒得和他废话,收紧手中白纱:“裴珺,你到底想做什么?”
被白纱束缚的裴珺动也不动:“不过是来和在晋朝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我是问你的主子来让你做什么?”百里归雪眉头紧蹙,“祈安县如今的疫情可是西域女王的手笔?”
“你问得太多了,颜珞,若我是你,绝不会去祈安县这个危险的地方。”裴珺轻声说,听起来似乎真的念着昔日那点旧情在好言相劝。
“别这么叫我,我和你可不熟。”百里归雪压着心底的火气冷声道,“我也见过不少刑部之人审问犯人的手段,你是想让我……”
但她的狠话还没放完就被裴珺打断了。
“归雪,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两个字让她一愣,很少人这么唤她,但这不是她愣住的理由,而是她觉得这声轻唤和裴珺平时说话的语气不一样。
很像、很像那个人……
但就这么短暂的愣神的功夫,裴珺手中的匕首快准狠地割断了白纱,淬了毒的匕首晃过百里归雪的眼睛。
大意了!
但“叮叮”两声后,被扑倒在地的百里归雪愕然看着眼前的裴珺。这个姿势很像是那晚在乱葬岗的最后一别,不过,百里归雪并不是对这个姿势惊愕,而是惊愕裴珺那张从未向她展示过的脸。就在刚才,从窗外飞进来的暗器正好打掉了那张有着繁复花纹的银制面具。
即使有刺字,那张脸也一点不难看,更遑论,还和百里归雪记忆中的那个人非常像。
她伸出手摸到了对方的脸,温温热热的,是真实的皮肤。
“你……”
对方握住她的手:“归雪,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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