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瑕不掩瑜

时间转瞬就来到了酉时，宾客陆陆续续入席。这次宴会邀请了京华城有名的杂耍团，叶霓裳听到这个消息本来是很高兴的，但余光一扫，就看见不远处的一对身影，再高的兴致也顿时消减大半。

和叶霓裳相熟的皇甫家小姐，在家中排行第三，是皇甫崖的胞兄皇甫悬唯一的女儿，她和父亲一样，喜文不喜武，但这也不妨碍她和叶霓裳交朋友。说实话，和叶霓裳相熟后，她真的觉得叶霓裳和大堂哥很相配，但同时也觉得自家之前做的退婚一事确实不太厚道，家中不让说这些，她也从未在旁人面前提起，只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想到之前种种也会觉得很可惜，毕竟晚词姐姐也是个很好的姑娘，就算不熟，对方也会给她带糖炒栗子。

皇甫小姐拍了拍叶霓裳的手：“别发呆了，你知道我哥的脾气，执拗得很，如果他自己不回心转意，没有人能扭转他的想法。”

“我知道，只是……有一点不甘心。”叶霓裳咬着下唇，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果我和皇甫是青梅竹马，会不会就能赢过这个晚词呢。”

“难说，毕竟我堂兄喜欢晚词姑娘，也不是单单因为对方是他的青梅竹马才喜欢呀。”皇甫小姐摇了摇头，戳破叶霓裳那点浅薄的妄想，“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相遇的时机不一样堂兄就能喜欢你。毕竟如果是时机问题的话，那你们应该叫做‘错过’，但你们根本没有相爱过吧？”

对方一本正经的回答简直是在她受伤的心口上又多捅了一刀，叶霓裳偏偏又不能对这位皇甫家小姐痛下杀手，虽然对方的爹爹没有官职，但叔叔却是大将军。她只能抬起手放在对方的肩上，同时叹气道：“木鱼，你真是个木鱼啊……还好你是和我做朋友。”不然你绝对会被那些娇纵又小心眼的小姐打死。明明爹那么风流多情，怎么女儿却没学到一点呢？

“都说别叫我这个外号，不好听。”闺名慕雨的皇甫小姐微微蹙起那两道弯眉，视线也向另一边看去，霎时双眼放起光，连原本平淡地五官都生动起来，“是沁月楼的莲音姑娘，没想到大长公主还请了她。”

“不就是一个歌女嘛，至于这么激动？”叶霓裳不以为然，“还以为花魁是多么美丽的人物，不过身姿倒是比那些瘦得风一吹就要倒的女子要好一点啦。”

“这就是你不懂了，沁月楼是青楼不错，更得贵人撑腰。虽说去那里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但沁月楼教授的技艺是真的能让她们有一技之长。莲音姑娘的歌声简直是天籁之音，其他歌女再勤奋，也很难敌得过这天赐的嗓音。”作为粉丝的皇甫慕雨立刻为叶霓裳介绍莲音姑娘的过去佳绩，“皇后娘娘也曾专门跑出宫去听她的新曲，还让宫人假扮她装病，不过后来被皇上发现，被好好惩戒了一番。”

“真的么？那皇后娘娘还真是……与众不同。”叶霓裳心想这真的不是民间随便编的么，她根本就没听说过……啊，她也有三四年没在京华城了，说不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后来一有新曲，就会请莲音姑娘去宫里唱。”

……不愧是皇上，大气。

这边两人聊得热闹，夏侯霏羽和钟离逸尘从另一条山茶园的小道也走了过来。诚如钟离所说，山茶园中摆了好几盘糕点，人却不多，想着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席的霏羽不知不觉就边吃边拿，最后还是钟离指了指嘴角，她才想起此间宾客都是身份贵重之人，万不可如此埋汰，便拿手擦了擦嘴角。

见此，钟离幽幽叹气。

“怎么了？”霏羽不解地看他一眼，以为他又有何指教。

钟离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霏羽的左眼眼角，那一道淡淡的疤痕此时几乎被脂粉尽数遮盖。只是有一点可惜，再精致的妆容，也只是锦上添花，而那些贵族在意的可能正是霏羽所欠佳的，言行举止但……

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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