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跪拜

顾乾两步过来，没有给顾晟反应时间，直接扯掉了因为摔、扔而松掉的白布，苍白的脸映入眼帘，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顾晟见到这张脸，瞳孔紧缩了一下，是江漓！

他有点不敢置信，是啊，多么漂亮、多么灵动的一个人啊，现在却面无血色的变成了一个死人！

看样子已经死了两三天了。

可……可他们本来明日就要大婚，还是圣上亲自下的诏令！

他很久之前就注意到过这个小太阳了，但他们人生不同，他上阵杀敌，满手鲜血，他仅仅是注意到过他，也帮他解过两次围，他没有想过太多，所以圣上下令时，他也没有反对，成婚之后相敬如宾就好。

但现在……顾晟抬头还未张口。

顾乾便说

顾乾：“你想问朕为何杀他？朕当然要告诉你，你不痛苦，朕岂会痛快？十日之前朕便将他囚入宫内，他一个人多无聊啊，所以朕便将他送进了狱阁，这么多刑罚陪着他，他就不无聊了，白白嫩嫩的人变得满身伤痕、满身鲜血，多美啊！”

顾晟心中紧着，他说不出话，只知道心在痛，他看着江漓的尸体，听着顾乾的话，他不想再让顾乾说了，他听不下去了。

顾乾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顾乾：“前日他撑不住死了，朕将他送回了丞相府，江潇那个老东西，哼！竟敢冲到殿前质问朕，一个人而已，朕杀了便杀了，本想留丞相府一条生路，哎，昨日夜里，朕派人将江家满门抄斩，连只狗都没有留下，哈哈哈哈……晟儿应该还未得到消息，还有陈太尉，杜都尉，冯太守……”

顾晟：顾晟最终还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顾乾的话“你疯了！江漓与你无冤无仇，江家为你鞠躬尽瘁，文武百官也是为你良苦用心，你竟然……”

顾晟连说都说不下去了，他知道顾乾也听不进去，他今日必死无疑，伤口处阵阵发疼。

顾乾听了顾晟的话，表情又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顾乾：“疯了？我就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是你！是他们！一步步将我逼到这一步，若不是你们，我又怎会……”

顾乾怒起来连尊称都顾忌不得了，可这最后一句却又平静下来，带着不甘停在了嘴边。

顾乾：他死盯着顾晟，转而又笑起来“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暗卫刀剑上涂抹的有毒，顾晟已经支撑不住了，另一条腿也不甘的跪了下来，而他面前是被他连累的江漓，在前面一点是极尽疯癫的顾乾，他还在自顾自说着，有时又发出不同情绪的笑声。

自顾晟记事起，他不跪任何人，华国礼仪之邦，不需要行跪拜礼，他自幼懂事，也未曾受到过什么刑罚，他今日这一跪，跪得是天下百姓，贤良忠臣，跪得是被受牵连的无辜之人，跪得是明日即将拜堂之人。

顾晟抬头环视一圈，还有十几个暗卫，这些皆是无辜之人，今日与圣上的对话，这些人皆以知晓，顾乾必定留不下他们，可暗卫就是如此，听命主上。

这其中不乏有曾经出自他府中的暗卫，是他为护皇兄安危亲自送给皇兄的。

帝王无情，顾晟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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