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
顾扬近乎决绝般地端起酒杯,示意林薇也拿起酒杯,她轻叹一声,无奈地笑:“这可是你自愿的。”
“嗯。”他淡淡回应。
以后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照单全收,一力承受。
在这样的月圆之夜,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两人如同古人结婚时喝了第一次交杯酒。
喝完,顾扬放下酒杯,林薇直视着他,轻声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
“我害怕,付出代价。”他颤着声开口。
付出现在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的代价。
对他来说,最大的代价无疑就是失去。
林薇再次轻叹,走到顾扬旁边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然后捧起他的脸,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却带着戏谑:“看来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啊,才会让你因为仅仅只是喝个交杯酒就吓成这样,可是顾扬,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我理解你的担心和害怕,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至少目前,我想结婚的那个人是你。”
顾扬放在手边的双拳不自觉攥紧,他用力挤出一丝苦笑:“你也说了,是目前,因为实际上你也无法确定未来你会不会变心。”
会不会再次抛弃我。
林薇的双手无声地放下了。
她确实无法确定。
即便现在她知道她喜欢顾扬喜欢到愿意和他共度余生,可是谁也无法保证这份喜欢不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却也一去不返。
喜欢和爱不一样,而且即便是爱,也可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被渐渐消磨掉,更别提和爱相差甚远的喜欢。
她可以给他安全感,但恐怕给不了绝对的保证和承诺,而她很清楚,这样的保证和承诺才是顾扬真正想要的和真正需要的,只有这些才能彻底补足他缺失的安全感。
沉默,犹如黏腻的气泡,不断地膨胀着。
这次,她会怎么回答?
此刻顾扬却觉得有些释怀和放松,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他知道她不会再欺骗他。
“没错,”林薇如释重负般地承认了,“但我可以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我真的再次变心了,那么我会给你相应的赔偿。”
顾扬冷笑一声:“这算是分手费吗?”
“算,”林薇继续说,神色带着执拗,咬字加重,坏笑道,“但,如果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那你就要为你对我的不信任付出代价。”
她的话让顾扬双眸微微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他低声说:“好,我答应你。”
他和她,都在赌一个可能性,赌这份看似双向奔赴的感情,能不能经过时间的考验。
赌赢了,便是皆大欢喜,余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若是不慎赌输了,那也只能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
无论如何,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到时候至少不会那么难过和不舍,放手的话也会容易得多。
话尽于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只待时间来验证所谓的真情是否真的能做到矢志不渝,此生不变。
“酒也喝过了,走吧,换衣服,出去迎接今夜最后一个惊喜。”林薇拉起他的手,笑得依然灿烂。
她一直都是这样,从不忧虑,从不害怕,从不畏惧。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喜欢上她吧。
“好。”顾扬握紧她的手,轻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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