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亦难别亦难 (2-1)

忙到晚上，张舟回到小木屋，倒腾一番，终于吃上饭。

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小时前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许澜：你最近好吗？

20:51

张舟：好

张舟：你呢

许澜：挺好的

张舟：来这儿旅游？

许澜：不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许澜：明天就回学校了

张舟：明天上午有空吗

张舟：到超市旁的茶吧喝一杯

许澜：好

第二天，张舟收拾了一下自己，早早来到茶吧坐下。

没过多久，许澜 来了。

一别几年，两人之间有些生疏，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许澜在上大学，张舟还是老样子。

“你瘦了。”许澜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自从高二的时候张舟和家里闹掰退学之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

对于许澜的关心，张舟始终没有回应。许澜想不通，为什么张舟会变成这样，她的脑海中又出现小胖说过的话：“他本来就这样，你不知道而已。”

小胖是许澜的初中同学，至于小胖和张舟是怎么认识的，那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小胖的爸爸是一家茶餐厅的掌厨，张舟的姑姑在茶餐厅兼职服务员，而张舟，是茶餐厅楼下网吧的常客。初中三年，张舟几乎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上网，家人对他爱搭不理，一向视他为难以管教、无可救药的坏小孩。

直到上了高中，张舟遇到了一个名叫许澜的前桌，他的世界才开始改变。他揪过她的辫子，用书本拍过她的后脑勺，拔过她的发圈，她只是口头警告，转头就忘了。

后来，他开始问她学习上的问题，她总是耐心解答。特别是一些理科的题，如果因为张舟的提问让她想到了更多解题思路，她的眼睛会瞬间亮了。那种亮张舟永远记得，好像在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张舟被一些不速之客盯上了。高年级的人围堵张舟找事，还恶人先告状向他的班主任反映说他打架斗殴，班主任本严厉批评了他，不相信他的解释。不相信的原因无非就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时间班里的女生都避着他走，只有许澜，一如既往。

于是没过多久，班里的同学开始看到张舟放学还留在教室看书写作业，球也不打了，魔方也不玩了，只是他一开始写作业的时候，写半小时有25分钟都在盯着许澜的马尾发呆。每次只要看到许澜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张舟就要让她讲题。许澜从不拒绝，每次讲完，张舟都爱夸张地表现恍然大悟。后来许澜开始提前五分钟准备去吃饭，她也习惯了在收拾的时候听到张舟一声:“等一下，问你个问题。”

值得高兴的是，许岚发现每次讲题他都有认真地在听，虽然有时候会发现他在趁机偷瞄她，但他绝大部分停顿的时候都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只是因为从前学习习惯不好使他的基础要差些，有些知识理解起来需要时间。但他问的问题也越来越有亮点，他的成绩明显提高了。正当大家以为他要变成种子选手时，谁也没想到他会在高二的时候突然退学。

张舟苦笑道:“我也没胖过啊。”

许澜也笑了，却感觉嘴角苦苦的。 从前看他朋友圈，有一个散着披肩长发、身材纤细的女孩与他相拥面朝夕阳下的大海拍照，如今倒是没影了。

“你今年会回家吗？”

张舟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家了。”

许澜想起小胖说前年张舟的姑姑得了宫颈癌去世了，她是那个家里张舟唯一承认的亲人。

两人对视一眼，张舟岔开话题， “听说莫泽宇在杭州，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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