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盘问木管家

顺着木管家的视线，杨怡也注意到墙壁上黑白照，还有未曾取下的彩色照，无一例外都是沈夫人的照片。睹物思人，杨怡又想起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木管家，请节哀。”

半晌，木管家终于给了反应，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完我还要去领夫人的骨灰。”

杨怡弯起唇角，扫了薛启瑞一眼，提醒他做记录，然后笑说：“好，那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沈夫人生前为人怎么样，和王先生的关系好不好，他们和睦吗？”

管家冷着脸，倐的看向小杨：“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在怀疑我家小姐？”

“木管家您误会了，这是正常流程，不存在对案件分析，您别激动。”

“哼。”管家重哼，回答：“我家大小姐宅心仁厚，对谁都特别厚道，即便后来只能在家中静养，但认得大小姐的人无一不是赞不绝口的。”

“嗯，明白。那俩人关系怎么样呢？”

“俩人关系尚可。”

“那敢问沈夫人知道沈先生外遇的事吗？”

“不知道。”

“您确定沈夫人真的不知道吗？”杨怡想到刘山从网上扒出来的那则新闻，明显不相信。

“你什么意思？”

“根据我们了解，嗯，沈夫人似乎因为王先生夜不归宿的事情争吵过。”杨怡斟酌着用词，决定采取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她肯定不能直接说她看过沈夫人被小三上门挑衅的新闻，那新闻早就下架了，说出来只会适得其反，让木管家更厌恶他们。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在维护沈夫人的名誉，哪怕是知情不报，也不愿意泄露有关沈夫人的半点丑闻。

“夫妻拌嘴争吵不是很正常的么，床头吵架床尾和，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点火气了？”

杨怡不再和对方打迂回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您觉得王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王宏义……”木管家胸腔上下起伏着，盖在衣袖下的手也微微颤抖，他情绪很激动，但被他拼命的克制着，最终，他重重哼了一声，厌恶的说：“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木管家并未掩饰对王宏义的恨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恨看得她也有些惊心，于是也不再耽误，问出下一个问题：“王先生这个月初被发现死在紫荆酒店，死因是窒息，根据尸检报告检测死者胸腔遭到挤压造成大量出血。木管家，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您觉得王先生是怎么死的？”

木管家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说：“人作恶能避人心，避不了鬼神，只能说老天有眼，让恶人有恶报，这是公理，是正道。”

木管家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又好像没有回答，杨怡敏锐的察觉到，对死者的死，木管家绝对是知情者，甚至可能还是参与者，尽管她不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判断从何而来，但她觉得这是一种指引。

于是她趁热打铁的问：“这么说，你觉得王先生的死不是意外了？那么您认为，造成他死亡的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管家眼神一变：“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作恶多端，死了活该，至于他到底怎么死的，你们应该去问警察！”

“行了，我还有事，两位请变吧。”

木管家站起身来背对着俩人，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杨怡看出木管家的心虚，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掩饰什么。对方态度不配合，杨怡也拿他没辙，索性打算先回去。

薛启瑞跟着杨怡走，在出院子时鬼使神差般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管家不知何时站到了窗边，目送着他们，他的眼睛被玻璃上的光反射，掩盖了其中的神色。身后是全家福合影，桔色的背景在阳光的折射中氤氲出几分寂寥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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