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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椅子站起来，咬牙收拾了满地草稿纸，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和衣倒在床上。

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少爷，刚才听到动静，你还醒着么？”

“唔。”他拉过被子。“已经……睡了。”

老管家却听出他声音不同。“少爷，您今天没有怎么吃喝，我给您端了杯水。”

舒现在住在公馆一侧的偏房，主要是干员宿舍，虽然小但还是个单间。管家推门而入。

“少爷，来日方长。”管家看着桌面，也以为他是学习累了。“别太勉强自己。”

舒心事重重，点点头，起身喝了水。

“少爷，您的手很凉。”借着杯子交接的时机，管家目光如炬，伸手摸了一下男孩的额头。“天，您在发烧！”

男孩摇摇头，哑声说。“没事，吹了点风，睡一觉就好。”

“这可不行。”管家看在眼里，有些心酸。这不是一个安稳长大的孩子该有的回答。“得让医生来看看。”

“没有那么严重……”男孩不想横生事端。“吃点药就好。”他昏昏沉沉报了一些药名，忽然想起了什么。

“别惊动他。”男孩勉强支着眼皮，因为热度而眼圈泛红。“他很忙的……”

男孩舒吃过退烧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前他还给自己定了一个闹钟。

据说老哥中午回来。他可不能睡过头。

正义联盟指望他去套情报坑他哥，不是做梦么。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就靠他精湛的演技力挽狂澜了。

挽完……还能换十个甜筒。舒想着甜筒昏睡过去。

后半夜，舒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原本的年纪，也在发烧。有人附在他胸口跟他说话，好像是一个少年。

【你不可以生病。】

【也不可以出事。】

那少年贴在他的胸口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心跳。【你的心，在这里啊……】

少年的声音很熟悉，而且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悲伤。

舒想抬手摸摸少年的头安抚一下，但是他的身体很重，好像他们隔得很远的那种沉重。

【……这就是，人类的心吗……】

*

最近天快亮的时候最冷。还有雨声和蒙蒙的天光一起透进来。

药效上来，他发了一身汗，温度退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翻了个身。透过窗的微光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影。

难道是管家又来了？他半睁开眼，看不太清。

“醒了？”混沌中有人和他对话，语调没什么起伏，听不太清。“时候还早，再睡会儿吧。”

然后他感觉那人伸出一只手，悬在他头顶，几乎要落下抚摸；不知过了多久，修长的手指半空收回，给他换了额头的冷毛巾，并没有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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