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四)

半夜，慕瀛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让他有点眼神迷离，他开着电话，对面是一言不发的白孝洋。

“阿洋，我想你了。”

“来见我。”

“……”

“怎么不说话？”

“被我爸妈禁足了。”

“为什么？”

“……”

“怎么不说话?”

“不好说。”

“那我去见你。”

“我家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哪有那么夸张。”

这一晚，白孝洋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漠地取笑慕瀛，折磨慕瀛，故意说话气他，而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慕瀛很温柔，每句话都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让慕瀛觉得好暖好心安。

一晚上，没有人提谋杀的事情，一个不问，一个不想，像是这一刻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那个青涩年华一般。唯一不同的是，白孝洋终于知道了慕瀛的好，终于试着去珍惜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温暖。

“你怎么不说话了，阿洋？”

“嘘，我先挂了。一会儿见。”白孝洋挂断了电话。

半个时辰后，白孝洋出现在慕瀛家的豪宅。

慕瀛的卧室在城堡的三楼，等到外面狗吠声响起，慕瀛的心开始揪紧，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窗户的响声。慕瀛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充满戒备心理地走到窗户前，轻轻地朝里打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他不可思议地看到白孝洋的脑袋从窗户底下探了出来。

“阿洋!”慕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到白孝洋卸下身上的攀岩装备，一身便衣站在慕瀛面前，慕瀛忍不住把他紧紧拥入怀中。

浴池里，慕瀛坐在池外，给赤身裸体的白孝洋搓着身子，内心里早已浮想联翩。

相识那么多年，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相爱的，他只知道他们只是草草地在一起过一次，便匆忙地结束了。这一次，他不敢想，这是白孝洋第一次如此主送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而且还是在他的私人的卧室里，他口干舌燥，想要说话却觉得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白孝洋垂着头，用毛巾打湿自己的全身，好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他清洗了很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慕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洗掉那些无端扣在自己头上的罪责，好像才能洗掉最近种种不愉快。

慕瀛从衣橱里拿出自己平时喜欢穿的一件睡衣递给白孝洋。

“原来你家那么气派。”白孝洋笑笑，望了望装饰华丽的偌大的卧室，头上的发丝还有水滴在晃动。

视线对视的瞬间，白孝洋的笑容渐渐消失，而是很严肃地望着慕瀛，眼神里充满心疼和怜惜，好像是在为这么些年的不珍惜而真诚地道歉。

慕瀛伸出一只手，摸着白孝洋一侧的脸庞，“原来你也一直都那么美。”他说着，眼眶里噙满泪水，他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一切像是在做梦一般。

“对不起，阿瀛。”白孝洋把慕瀛紧紧锁在自己温暖的怀里，“我爱你。”

这三个字成了慕瀛的此时最大的软肋，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匆匆一别而过的数年，他放弃了自己安逸的贵族生活，跟在一个别人眼里的怪胎的身后，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只能证明自己很蠢，如今拥着自己所爱的人，一切的委屈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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