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东郡海滨,潮水初退万籁俱寂,惟余道道金光泛于水面之上。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顶着漫天霞光纵马奔上沙滩,在离海水很近的地方齐齐勒马。一个年轻人指着海天尽头之处说道:“父亲,那边就是仙岛所出现的地方。”
年轻人身边的那个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虽说上了年纪但仍能看出身材十分高大且曾经是个行伍之人。他以手中马鞭指向那一片虚无之处:“仙岛,在哪里?朕、为父为何没有看到!”
那个先自称朕后又改口的正是当今天子,他身边的年轻人就是太子沈君临。正因为听了东海之滨仙岛降世的传言,才扮成了四处游历的士子前来观看。为了保密起见,太子建议皇帝先行将附近方圆十里尽数清理干净,并派得力侍卫严密守护不准任何人靠近否则就格杀勿论。
“父亲,时辰还未到。”太子答道:“儿臣已命人打听了,仙岛每天只在日出与日落时分会各现身一个时辰。现在离日落那次还有小半个时辰,父皇鞍马劳顿,先歇息一下慢慢等待可否?”
皇帝点了点头。太子向随从们吩咐了几句话,那些人马上开始忙碌起来。片刻间立起了两顶牛皮大帐,并架起了炉火煮茶。当炉上的水壶冒出热气的时候,一个卫士禀报道:“家主,海上有情况。”
众人出了帐篷,见远处的海面上云雾升腾直达天顶,一座大岛若隐若现。只见那岛上山川瀑布楼阁亭台俱全,似乎还有人影。岛的最高处应该是一座宫殿,沿着山腰一路向上直至顶峰,宫殿最高的地方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什么。太子见了高声道:“是仙岛,父皇!”他高兴之余,全然忘记了这次是秘密出巡,一张口就漏了馅。
得亏是提前秘密让地方官员配合中卫军都安排妥当了,不用担心有闲杂人惊了圣驾。同行的裴元礼低声喝道:“公子噤声!”太子这才知道自己口无遮拦险些闯下大祸:“父亲恕罪。”
皇帝挥挥手命他退下,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仙岛上,没那心情去追究责任。看了约一柱香的时间,说道:“众卿,谁知道如何上那岛一游?”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这些人若论治国理政都是好手,可这一涉及到方外之事却无一人能窥其一二。皇帝也清楚他是在强人所难,叹道:“若是国师在就好了,定可为朕解惑释道。”
太子上前道:“父亲,儿子倒有一法可为您分忧。听闻这东海之滨乃故齐的旧土,齐地多方士,传闻能通天地会鬼神。自我大昭灭尽诸国一统天下之后,许多方士都隐遁于附近的深山或海岛上。沿海八郡的郡府曾在八年前奉旨对其清查,制成《方士录》一套分藏于帝都上书房与八郡郡府。儿子在来之间,已命人将《靖东卷》取来,恭请父亲御览。”
说罢就递上了一卷羊皮大书。皇帝翻开那书,见上面图文皆有,详细记录了靖东辖区内方士的姓名别号住地。还有许多的增减修改之处,应该是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松对那些人的监视。皇帝看了一会儿,手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上:“把他宣来见朕,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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