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箭（4）

对于八皇姐沈令娟的死，沈令宜一直是耿耿于怀。但她一直认定这事儿跟文义候府脱不了干系，可听沈君义的话，八皇姐之死的背后会另有隐情吗？当即按捺住想抄家伙撵人的欲望，先听听他到底会有什么说辞。

　　沈君义道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听了他的讲述，沈令宜才明白沈令娟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是说那个郭兴礼根本就不是文义候郭绾的亲生儿子，而是从别处抱养来的。”沈令宜大惊失色：“即便八皇姐和我一样都是庶出的，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女公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嫁了个连身世都不清不楚的人。这是十恶不赦的欺君大罪啊！父皇难道就不管吗？”

　　沈君义冷笑道：“父皇有五十几个儿女，莫说关心了，只怕他连自己孩子们的模样名字都未必记得。与皇家子女抚养教肓有关的都是皇后在管，令娟的婚事也是她定的。我觉得，郭老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一定是知道的。至于父皇，他一天到晚都在处理各种国事，每天过手的奏折就得有几百份，哪里有心情去过问这些。”

　　沈令宜品味着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惊怒交集。皇后她是故意的！回忆起九岁那年，皇后的长女朝阳公主大婚，自己因为调皮扰乱了婚典。这件事虽说是沈令宜有错在先，但终究不是大过错，训斥一番也就是了。可皇后竟然对一个孩童动了大刑，二十笞杖打下来差点就要了沈令宜的命。若不是关键时刻父皇插了一杠子，沈令宜早就去投胎了。

　　一点小事她就能对一个年方九岁的皇女痛下杀手，那以此类推，八皇姐必定也是在某个时候不经意间得罪了她，才招致了灭顶之灾。沈君义捕捉到了妹妹眼中的疑惑，说道：“就是因为一张琴，令娟才赔上了性命。”

　　“什么！”沈令宜万万没想到，让一个公主香消玉殒的诱因竟然是一张琴：“在你出宫后的第三年，令娟在琼英宴上献艺，奏了一曲《三军破阵曲》。父皇非常喜欢，当场就定她为第一，并将古琴溯月赐给她。那时候皇后的小女儿沈令玥觊觎此琴已久，几次向父皇讨要未果。那天见溯月归了令娟，当时就不干了，竟在满堂宾客面前将琴给毁了！”

　　别看皇后在人前装的贤惠大度对众皇子皇女一视同仁，其实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且特别记仇。有这样的上梁，下梁难保不歪。她就是捏准了皇帝的心思，知道他不会为了这些事情与自己身后的世家撕破脸。但是她也不笨，每次想整谁，都会寻到合适的借口后再动手以免落人把柄。既然溯月琴是皇帝赐予的，沈令玥当场砸毁，那岂不是等于公开打天子的脸！父皇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忍的住。

　　事后沈令玥因为御前失仪被御史们群起攻之，被皇帝下旨禁足三月思过，罚俸禄一年。琼英宴后不久，皇帝就离开帝都东巡去了。他走了没多久，皇后就给两位皇子和三位公主定了婚事，沈令娟也在其中。后面的一切都不需要再说了：“你是说，八皇姐的死，就是皇后为了给她的混蛋女儿出气设计陷害。为什么！就为了一张琴吗？”

　　不知不觉间沈令宜泪如雨下：“宜妹妹，你还不知道吧。皇后在进宫前，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还和他定过亲。而那个人正是文义候郭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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