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直白

“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放下笔，等待监考老师收完答题纸、试卷、答题纸并清点无误后方可离场。”就好像收剑归鞘一般，在电子音说第一个字时岚樱眠便将笔帽套回，靠着椅背等他们收卷。

就在监考老师示意的那一刹，所有的考生一哄而散，教学楼前所未有的喧闹，抱怨、庆幸、兴高采烈地对答案，欢呼声后悔声此起彼伏。岚樱眠听着外面的动静，坐在考场里多留了一会儿，直到人群散去后只剩三三两两才抱着考试必需离开考场。

下楼梯，穿过枯枝落叶，经过大门。她一直寻找着穷绝的身影，直到看到那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才放下心来。

她跑了几步，正好被他伸手捞到怀中——怀抱都是暖和的。“想去吃什么？”揉了揉她的发，穷绝垂眸看她。“不知道，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她抬起头来，好奇问他。“阿樱若想说，我就在你身边。”他笑笑，“阿樱不必勉强自己。下午没考试了，有没有想做的事？”她与他并肩，牵着他的手跳到一旁的花坛小边在上面一字步：“嗯……这样，我们去吃牛排？吃完我们回去，你带我去樱花林，明天考历史，我争取把它扔掉！”“好。是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么？”他好奇问她。“嗯，以前常去的那家，价格实惠，想吃他们的冰淇淋。”她灵巧地跳下来，抱着他的手臂，巧笑倩兮。“冬日了也不怕着凉。”颇为无奈地拢住她，他摇摇头，“走吧，去吃牛排。”

噼里啪啦的声音，岚樱眠躲在餐布后面。“阿樱，没事了。”看着她一直不敢放下餐布，穷绝开口。她这才慢慢放下，看着面前的牛排，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穷绝颔首：“快吃吧，考试这个东西太耗精力，早饭也没吃多少。”她拿起刀叉，别扭地切起来。穷绝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阿樱，我来吧。”她羞赧地往后一靠，两只手挡在自己面前，只敢从指缝看他专注的神色。

好在对面的人动作熟练，没让她煎熬太久。“清穹。”她只露出了双眼，看着他垂着眸切着自己的那份，“我想起来，我赶着最后一分钟将国家制度的大题目写完。我差一点就来不及了。”穷绝停下动作，专注地凝视她：“所以阿樱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了？”“嗯，我刚想放下笔，铃就响了。我刻意多呆了一会儿，生怕听清楚他们交流的答案。”她拿起叉子，戳起了他切的牛排。“阿樱不必管他们。”穷绝看着她静静品尝，便开口，“相信你的直觉，阿樱。这一门先扔掉，准备后面的。”她点点头。穷绝看着她，她坐在对面，一只手靠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叉子，袖口下垂，露出一截腕骨微凸的手腕，视线局限在眼前的佳肴，连鬓发一起用簪子簪起，是清冷的银色梅花，白梅绽放的杏色卫衣露出了一点领口——她今日并未如何庄重地打扮。

“阿樱。”穷绝忽然开口唤她。她抬眸，疑惑地看向他。“我有没有说，你今日很好看？”他看着她脸颊迅速绯红，歉疚地低下了头。“……没有。”岚樱眠抬手挡住自己的面颊，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他。

“你今日，很好看。”他说完，匆匆叉起了一块牛排送入嘴，都不敢抬眼去看她。岚樱眠看着他，忽然也垂眸，嗫嚅着说了一句。对面的人惊诧抬眸，咧开嘴笑了。

她说——

“你今日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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