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叹息,灵曦迈动脚步,走进月亮门,穿过庭院,拾级而上,走到门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除了面前这半扇门,其余门窗四合,屋里十分昏暗,而在靠窗的座椅处,一人斜靠着椅子,正仰头喝着闷酒。
灵曦眸光微垂,提脚迈进门槛。
鹿儿想要跟随,却被李苏离伸手拦住,她不满的瞪眼看去,后者面色沉重的摇摇头,低声道:“就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吧。”
二公子回来这几日,每日借酒消愁,心里烦闷无处疏解,满腔仇恨越演越烈,李苏离担心他还没报仇,就先把自己给闷坏。
好在,灵曦小姐来了,二公子也能有个诉说心事的人。
“你不该来。”沉闷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
顾剑门长声叹息,仰头灌下一口酒,看向朝他走来的女孩。
顾晏之争,她夹在中间,两边为难,着实不该来趟浑水。
“这世上哪那么多该不该的事情?想来便来了。”灵曦扶正桌上散落的酒瓶,站到顾剑门身前,伸出手去拿他手里的酒瓶。
顾剑门抬眸看着她的脸,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木槿香气,变得清明许多,松开手任她将酒瓶拿走,放到一旁。
灵曦往旁边挪动,伸出手要去推窗,指尖才触碰到窗户,却听身前的顾剑门低声道:“我的兄长,死了!”
“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兄长,我亦父亦兄、教导我武功与为人处世之道的兄长,我最信赖的、永远为我撑腰的兄长,死了!
“死在我没看见的地方,死在我力不能及的地方。
“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的声音在颤抖,灵曦从未听过他这般脆弱的声音。
灵曦推窗的动作停住。
后腰被身前的人用手揽住,他上身前倾靠在她胸前,不过呼吸之间,她就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濡湿浸透她轻薄的衣裳,以及他那几不可闻的压在嗓子里的呜咽抽泣声。
他毫无防备的向她袒露脆弱。
灵曦眸光微颤,指尖蜷缩又舒展,手臂慢慢放下来,手掌轻轻放在他头顶,顺着他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温柔的安抚。
一炷香以后,所有窗户与门同时从里面被内力震开,鹿儿与李苏离入内,一人抬着净面的水,一人端着解酒汤。
而屋内的两人,坐在窗边椅子里说话,灵曦端庄静坐,顾剑门随意许多,斜靠椅子,抬手按压太阳穴。
“二公子,刚熬好的解酒汤。”李苏离把解酒汤端给顾剑门,顾剑门放下手,接过解酒汤一饮而尽,起身走向鹿儿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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